屋外来了人,是许恒山的夫人,老管家从屋里走了出来,看着许夫人低头叫了一声:“夫人。”
“母亲还是一点东西都没有吃吗?”许夫人向屋里看了去,一身白衣孝服的女子呆坐在桌前,双眼无波无澜,与行尸走肉没有什么差别。
老管家摇了摇头,看着屋里的许老夫人,说:“老夫人已经几天没吃没喝了,再这样下去,她的身体怎么受得了。”
许夫人没有说话,带着身后的丫鬟进了屋里,呆坐在人桌前的人终于有了一丝丝反应,她抬了眼向许夫人看去,又很快收回了眼神。
“母亲,我特地熬了一些燕窝粥给您送来,您多少吃一点。你交代的事,恒山已经去做了,您也不希望在事情还没有结果前,您就倒下了吧。”
许夫人从丫鬟手里拿过了粥,细心吹凉了一会,用勺子盛了一点点递到了许老夫人的嘴边,她盯着那勺粥看了很久,才张了嘴吃了下去。
老管家见许老夫人终于肯吃东西了,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来,只是那笑还未达眼底,许老夫人就把刚吃进去的一点点粥都给吐了而来,粥只有一点点,更多的是胃里的酸水。
“母亲。”
“老夫人。”
屋里的人乱做了一团,许夫人慌乱的放下了手里的碗,拿了手绢给许老夫人擦拭着嘴边,看着她满是病容苍白无色的脸,许夫人的声音里带了哭腔,她说:“母亲,你这又是何苦了,若是爹泉下有知,你让他如何走的安心。”
有那么一瞬间,许老夫人的眼里闪过一丝恨意,只是没有人捕捉到。
许恒山从屋外走了进来,他看着许老夫人说:“母亲,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您真的要这么做吗?”
“砰,”的一声,桌上的粥碗被人掀翻在地,许夫人被这突来的动静吓了一跳,她看着眼前的女子,忽然有些认不出她来。
“怎么,他死了,我的话你也不听了是吗?”她的眼里带着狠色,那还有之前的半分柔弱,气势凌厉的让人不敢与她直视。
“母亲说的话你照做便是,母亲身体不好,你就不要给她添堵了。”许夫人看着许恒山,不断的给他使眼色,让他不要再多话,一切就照着她说的去做。
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许恒山也不再劝解许老夫人,他说:“午时阳光正盛,母亲要过去看一看吗?”
许老夫人不说话,只是手中双拳紧握,许夫人向许恒山看了过去,说:“你去准备吧,母亲这有我,若是她想去,等会握陪她过去。”
“好,你照顾好母亲。”许恒山最后看了一眼许老夫人,这才转身离开,去准备他该准备的一切。
客栈里,柳青书还在睡,他几乎每一天都是睡到自然醒,有白及在,也没有人能打扰到他。
白及坐在床边收了气息,睁眼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柳青书,身后的人睡相极差,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被子就剩一个角搭在他的胸口上,脸上有着几道红印子,也不知是被什么东西给硌到。
余生之幸,莫过于睁眼便能见到他,触手可及,而不是梦里的泡影。
给柳青书盖好了被子,白及这才下了床,墙角的一鬼一狗抱成一团,梦里还在砸吧砸吧嘴巴,熬了一夜,他们最后也没有熬住,这会睡的正香甜。
陆元宝是个自律的人,平常即便没人督促他,他也是起的最早的那一个。下楼吃了早餐,又去街上逛了逛,回来的时候正好瞧见白及从屋里走了出来。
“小师叔早。”l陆元宝向屋里看了看,问:“师父他还没有起床吗?”
白及点了点头,说:“他昨晚被鬼附身,身体消耗大,让他多睡一会。”
陆元宝忍不住在心里想,平时师父的消耗也不大,小师叔你还不是照样让师父睡到自然醒,没必要找借口,我都懂。
嗯?我懂什么?
都已经日上三杆了,柳青书才搓着眼睛,打着哈欠从床上坐起身来。白及和陆元宝一起回了头去,柳青书说:“早啊。”
白及回以一笑,说:“早。”
陆元宝:......
“师父你先洗漱,我下楼去叫吃的。”
“去吧去吧,多要点好吃的。”
“知道了师父。”
柳青书从盆子里捧了一捧水,随便洗了洗脸,看着墙角的一鬼一狗,说:“心真大,都被人抓了还能睡的着。”
白及给柳青书到了一杯茶,递了过去,说:“先喝口水吧。”
“谢谢,谢谢。”柳青书一边低头喝着茶,一边想着要不趁现在没人,这两货也在睡觉,趁此机会跟白及摊牌吧。
打定主意,柳青书抬头向白及看去,说:“小师弟,其实我对你......”
“可以开饭了。”陆元宝砰的一声推门而进,把柳青书想要说的话又给憋回了肚子里,墙角的那两个也醒了,一脸迷糊的问:“开饭了吗?饭在哪?有骨头吗?”
陆元宝看着小鬼摇了摇头,说:“没有骨头,不过有肉,你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