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有件事情我必须要跟你坦白。月儿她和赵明珞是亲戚,有血缘关系的那种亲戚,你不用担心她会和赵大人之间会有什么情感上的纠缠。”
郑澜担心容雨晨对儿媳妇住在别人家里会有意见,斟酌再三之下,还是将其中的隐情告诉了容雨晨。
这下轮到容雨晨震惊得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儿子,你在说什么胡话呢,月儿她怎么可能和京城的贵族之间有血缘关系,你是不是没睡醒?”
郑澜斩钉截铁地说道,“我没有糊涂,她是赵明珞的表妹,是他姑姑的女儿。娘,到了京城以后,你别因为月儿住在荣远候府里而对她有意见,心里觉得不高兴或者怎样,她只是住在舅舅和舅母家,我并不觉得哪里不妥。而且赵明珞他有爱慕的姑娘,所以他和月儿之间绝对清清白白,你别想多。”
容雨晨还在为儿媳妇的真实身份震惊,“澜儿,这么大的事情你之前怎么一直瞒着我?敢情儿媳妇也是个贵族家的女儿,你这是娶到了怎样的宝贝啊。所以澜儿,你一定要对你媳妇好一点,把她当成一尊大佛供起来也行,可不能让她生气受委屈,她能嫁给你,你就应该心满意足了。”
“我一直对月儿很好啊,在我们家都是她说了算,这样还不够吗?好了娘,我们赶快收拾行礼,明天就去京城吧,月儿她在京城待了那么久,我真的很担心她。”
郑澜恨不得立刻飞到京城去,第一眼就看到沈之月,再也不要和她分开了。
第二天,赵明珞的人就出现在了郑澜和容雨晨的面前,用特定的船送郑澜去京城。
船沿着运河走了十天的时间,总算是到了京城。
沈之月和赵明珞已经在码头上等了很久了,看到郑澜和容雨晨从船上下来的时候,她的目光和夫君的交织在一起的时候,再也控制不住泪意,夺眶而出。
郑澜下了船就一路小跑着来到了她的身边,不顾旁边人来人往,直接把她抱进了怀里,恨不得时间停留在这一刻,恨不得天荒地老。
“这段时间你过得还好吗?”他心痛得快要喘不过气来,贴在妻子的耳边,用激动到颤抖的声音问道。
沈之月哭了一会以后,从郑澜的怀里挣脱出来,她眼睛红肿,“我在京城过得挺好的,就是你不在我的身边,我很不习惯。”虽然也遇到一些让她懊恼抓狂,让她害怕的事情,到底那些事情还是过去了,也没有必要再跟郑澜说了。
郑澜心疼她不行,拿着帕子帮她将眼泪擦去,一遍又一遍地说道,“对不起,是我做得不够好,才让你自己孤身在京城里来过了那么长时间。月儿,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们都不要再分开了,分离的滋味我受够了,再也忍受不了身边没有你的日子。这两个多月的每一天,我都觉得度日如年。”
沈之月被他握着右手十指紧扣,这才发觉很多人的目光落在他们的身上,她脸上多了两抹红晕,有些别扭地说道,“我们先回去吧,码头上不是说话的地方。”
容雨晨看到久别重逢的小夫妻分开,这才带着温柔慈爱的笑容走上前来,“月儿,澜儿他考中举人了,而且是榜首呢,厉害吧?”
沈之月发自内心地替丈夫感到高兴,“夫君他本来就很厉害,娘,我们回去吧,皇上赏赐了我新的宅子,我已经让人打扫得干干净净了,府里有现成的丫鬟婆子和家丁,所有的物品应有尽有,我们以后就住在那里。”
容雨晨对于儿媳妇的身世有很多的好奇,很多问题已经到了她的嘴边,然而想到儿子的嘱托,她又硬生生地将话咽进了肚子里。
她儿子的身份肯定是尊贵的,儿媳妇也是京城贵女,按照背后主子很乐意促成这门婚事,没有流露出任何反对的意思,或许儿子和儿媳妇之前的婚约早就定下来了,也的确可以算是上天注定的缘分。
“恭喜你考中举人了,这下你也是有功名在身的人了,要是走仕途,一定前途无量。”赵明珞神色轻松愉悦地对郑澜说道,“我很少看到月儿她这么开心,看来这段时间她真的很想你。”
郑澜温柔似水的目光落在妻子纤瘦高挑的背影上,心里有无限的爱意在涌动着,“明年春天还有一场春闱考试呢,现在说走仕途太早了,若是考不中进士,又谈何能够走仕途,谈何保护她。”
“你要相信自己的真才实学,紫悦她的眼光不会差的,她既然相信你,就有她的道理。对了,有件事情我要告诉你,她和平南王已经相认了,再过不久你可能要带着妻子去见岳父了,你自己要做好准备。”
赵明珞的话,让郑澜的脸色都变了,“她不是说不想和平南王府扯上联系吗,怎么好端端的相认了,之前她写信的时候也没跟我说啊。”
“我姑父是个很敏锐也很聪明的人,他看到了紫悦守宫砂旁边的红莲胎记,就认出了紫悦是她的女儿,也许这就是天意吧。怎么,难道你害怕平南王吗,你不是什么都能豁得出去,什么都不害怕的吗?”赵明珞心里竟然升起了一丝幸灾乐祸的感觉来。
“我不是怕他的权势富贵,我是害怕他不承认我和月儿的婚事,万一岳父看我不顺眼棒打鸳鸯怎么办?我现在一无所有,根本也不是他的对手啊。”哪怕再聪明自信的男人,在真正爱的女人面前,也会患得患失起来,郑澜也不例外。
赵明珞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轻松地安慰道,“放心吧,你和紫悦都已经拜过堂了,是真正的夫妻,我姑父是个很疼爱女儿的人,也很开明,只要你不是做事情太过分,依着我姑父宠爱女儿的程度,绝对不会逼着你们分开的。”
“再说了,紫悦她真的很在乎你,你刚才不是看到了吗?你只需要表现出最好的一面来,姑父会喜欢你的。”
郑澜心里有些忐忑,挣扎了一会以后,眸子里迸射出了坚定的光芒来,“对啊,我又有什么害怕的呢,我和月儿的婚姻是你情我愿的,就算是岳父也不能做出棒打鸳鸯的事情来。再说了,月儿她一定会站在我这边的,她对我的信任和依赖我都明白。”
他的妻子心里其实有他的,他能感觉得到。
“所以啊,你不用害怕,只要你能让紫悦过得幸福快乐,我姑父绝不可能阻拦你们,但是在那之前,你最好先考中进士,考个状元或者探花回来,让紫悦扬眉吐气。”
郑澜没有想那么长远的事情,他现在只想要陪着妻子,不然苏凛尚再来纠缠她,他担心害怕,以前在漫城他的手伸不了那么长,如今在京城里,他绝对不要再跟沈之月分开了。
“我会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做到极致,但究竟能达到怎样的结果,就要听天由命了。”对着赵明珞的时候,郑澜也不敢口出狂言。
等到了皇上赏赐给沈之月的宅院的时候,赵明珞很有眼力见地离开了,不再去打扰久别重逢的小夫妻俩。
容雨晨在宽敞干净,却又清新雅致的院子里逛了一圈,又是惊艳又是欣喜,不由得替儿媳妇感到高兴,“月儿,你真是太能干了,澜儿能娶到你绝对是上辈子烧高香了。这下好了,你们不会再分开了,以后甜蜜恩爱地过日子吧。”
郑澜深情又眷恋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灼热得几乎能将人融化,“我们以后就留在京城里过日子,远离我爹的那些心怀叵测的亲人。”
沈之月待在郑澜的身边,就像是一直漂泊不定的心,总算找到了停靠的港湾,她的心安定了下来,“好啊,我们把家安在京城也挺不错的,这里可是比落霞县繁华了很多。”
她娘和哥哥,还有弟弟妹妹也在京城,听赵明珞说被安置得很好,那落霞县就再也没有值得她留恋的地方了,除了她养父的坟墓。
丰盛又精致的晚再饭吃过以后,容雨晨这个当婆婆的,很有眼力见地回到她的院子休息去了,让久别重逢的儿子儿媳有单独相处的机会。
郑澜长臂一伸,直接把妻子抱在了怀里,搂得紧紧的,半刻都舍不得放开,沈之月能闻到他身上清冽又好闻的气息,也能感受到他强劲有力的心跳,“月儿,分别的这段日子我真的很想你,我害怕你在京城里被人欺负算计,害怕你照顾不好你自己。”
俊逸温柔的男人说着眼眶都红了,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哽咽了起来,他下颚抵在她的发顶,就像是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这段时间你过得好吗?”
沈之月眼眶也很热,苏凛尚对她的那些纠缠和追杀,让她感到害怕,尤其是用情蛊控制她的那一段,再次回想起来她都还后怕。
不过那些事情都过去了,再跟郑澜说也没有任何意义,她索性就将那些不愉快的经历咽进了肚子里。
“我过得挺好的,不管是荣远候府还是平南王府都很照顾我,给皇上治病调养身体也很顺利,并没有太多的惊险。我是想回漫城陪着你考试的,不过皇上他调养身体需要我,不让我离开京城。”
不然她早就离开尔虞我诈的京城了,被那些成年的皇子拉拢,被偏执狂的苏凛尚用各种手段逼迫她屈服,就差一点点,她就要被情蛊给毁灭意识,臣服在苏凛尚的面前了。
郑澜看她说得风轻云淡,然而光是用脚趾头想,她都能想得到,事情绝对不会像妻子说的那么顺利轻松,那么的容易,不然皇上也不会赏赐她这么大的宅院,不然她也不会一直住在荣远候府里了。
“没关系,我现在不是来京城了嘛。月儿,你和平南王相认了是吗?”
沈之月没想着隐瞒夫君,痛快地就承认了,“是他猜出来了我是他女儿。你不用担心,我和你之间的婚事已经成定局,他也不是那种强势又迂腐的人,不会拆散我们的。我嫁给你过得很舒心自在,对于我们的婚姻,我没有半点不满意的。”
郑澜握着她的手,心里涌上来了无限的爱意和感动,他眼眶通红,“我对这门婚事也很满意,月儿,谢谢你愿意嫁给我,我真的很爱你。”
“对了夫君,在荣远候府里住着,我也没什么事情做,我打算把胭脂水粉铺子和酒肆美食铺子开起来,算是找点事情做,不然每天闷在家里真的也挺烦的。”
沈之月对着她信任的丈夫,勾画起了她未来的蓝图,她总不可能一直闷在家里什么事情都不做,太过悠闲的生活会把她给逼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