匿玦靠过来的那一刻,栀连只觉得身旁所有的喧闹都在那一刹那离她远去了。
她唯一能感知到的唯有匿玦轻轻喷洒在她耳廓上的气息和落入她耳中的低沉嗓音。
恍惚中,栀连只觉得心间似是落了一场细雨,雨丝轻柔的将她包裹起来,扰乱了她平静的心跳。
背抵着匿玦的胸膛,一刹那,她竟觉得自己的心跳和背后那人的心跳响成了一片,“咚咚咚”的震耳欲聋。
这也靠太近了吧……
耳朵好痒!
“哦……”被匿玦轻轻一推,栀连的神思总算归了位。
她有些不自在的缩了缩脖子,一层红晕霎时将她那白生生的面皮染成了好看的粉红色。
匿玦一垂眸,就看见了栀连通红的耳垂,唇边勾起一点笑意,他微不可查的和栀连拉开了一点距离,这才带着她一路挤到了梵罄身边。
梵罄刚才已经打听清楚了眼下的情况,见匿玦护着栀连找了过来,立刻开口将自己打探到的消息详细的告诉了两人。
“国君虽昏迷半年了,可皇权依旧被皇后和她的母族牢牢握在手里,再加之皇储位一直空虚,所以下面的大臣就算有心想推举新帝,也寻不到契机。”梵罄的目光悄无声息的落在了匿玦搭在栀连肩头的那只手上,见栀连和匿玦都是一脸的自然,他的眉头就是一皱。
栀连没有注意到梵罄的目光,只是踮着脚去看前方辚辚前行的马车,“原来是这样。那这国师到底有什么特殊之处,为什么会让皇后认为,只要她为国君祝祷,国君就能醒过来呢?”
说到底,这国君昏迷了这么久,其实已经算是半个死人了。
即便有流坤镜附体,栀连也不认为这个女国师会有将半死之人救回来的本事。
梵罄不动声色的移开目光,遥遥的看向那顶在阳光下折射着点点金光的马车,微微眯了眯眼睛,“国师名为君不知,她出生的时候,君家上空聚集了一群金羽灵鸟,再加之君不知家学渊源,不过五岁,她就在家中长辈的教导下,显露出了一点掐算预知的能力,故而打那时起,她就成了沙琉人人崇敬的存在,皇后会如此相信她,估计也是因为这个。”
金羽灵鸟乃是专门为母神送信的使鸟,自打母神陨落之后,它们就彻底消失在了圣天众生的视野中,君不知出生时竟能引来金羽灵鸟,这一点大大出乎了栀连的意料。
栀连边听边敛下眸子,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马车在拥挤的街道上又走了一刻钟,才终于在一方高台前缓缓停下。
匿玦仗着身材高大,直接带着栀连挤到了离马车最近的地方,要不是前头还挡着一队骑兵,栀连觉得匿玦怕是会直接带她走到那马车旁边去。
前方的高台似乎是为了今日的祝祷仪式特意搭建的,高台上铺着一层厚厚的暗红色地毯,高台两侧立着两扇纯金的画屏,一张雕花床榻搁在高台正中,床榻前方就是一张摆放了香炉的供桌。
见君不知的马车在高台前停下,守在高台两旁的带到侍卫立刻对着守在旁边的乐师一挥手,下一刻,缥缈悠扬的曲子就在街道上空响了起来。
起先这乐曲声还被人声掩盖的没什么存在感,然而随着乐曲声的渐渐浩大,喧闹的人声竟慢慢平息了下去,所有拥挤在马车和高台前的人都闭上了嘴巴,只是睁着一双眼睛巴巴的盯着那华丽的马车。
排场倒是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