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听此语,云煜像是被人掐着脖子一样,身上气势渐消,撞上云非斓凌厉的眉眼,他仿佛感到自己在奇峰突兀的迷之幻境般,一不小心就会被摔得粉骨碎身!
顿了下,他强自点了下头。
然而他突然想起,今日自己前来可不是被云非斓给质问的。
“五弟!你贸贸然去了许御医府,可曾想过三哥我的感受?你这样做,实在太莽撞了!以后不准你这样肆无忌惮!”
云煜一整衣袍,聪明地转开话题,他昂起下巴,英勇好斗的俊颜,顿时再度衬出不凡的气度来。
父皇对许御医很是不喜,云非斓入许御医府,这不是上赶着招父皇的嫌恶么。这还不仅仅他她自己遭到嫌恶,连自己也会遭到连累!
“本王做什么,却什么时候需要向你来交待?你除了是本王的三哥外,还算什么?”云非斓不屑。
“你……”
云煜被他的话噎死。
随手把那皮子取过来,云非斓扔到云煜面前,气势斐然道,“这是春琴腰间的皮,在筇城,本王让人将之剥下来,正好她的腰间有一枚蝴蝶形胎记。在春筝身上,腰间也有一块一模一样大小的胎记。三哥,你说春琴与春筝,为何如此想像呢,她们真的是双胞胎么?”
“怎、怎么不是?!”
云煜像是被人迎面痛击一拳,连连回嘴道,只是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本来气势挺足的,但是看见云非斓那熏天赫地般可怕的气势汪洋闳肆般虐来,云煜吓得急急倒退一步,一不小心那玉树临风的身体,差一点摔将出去。
“五弟,春筝早因为斓沧宫走水,而葬身火海。春琴是她的栾生妹妹,是母妃安抚你,才赏赐于你的,现如今,春琴侍候你多年,你这般说,莫非是想反咬一口”
连忙整顿残余力量,云煜重整旗鼓,先声夺人道。这也是他第一次在云非斓面前说那么多话。
“春琴身上有欲念香之毒。”云非斓眯眼睨着云煜,幽幽的声音摧朽拉枯般盛世赫奕:“欲念香出自许壆药,春琴却有许壆药的独门药料。我问你,你今日前来责问于本王,却是因为本王入许壆药的府邸。本王若没猜错的话,你、母妃还有许壆药…有不可告人之秘密?现在许壆药被父皇降罪,而你们却独善其身!是不是比起许夫人,你与母妃更不想让许壆药清醒过来?”
一番话之后,云非斓抿唇,深邃有神的眸光睇视面前之人。
这下,云煜一点都不敢与五弟对视了,他只觉得冥冥中仿佛有一个巨网朝自己笼罩下来,无处可逃。
“咳咳咳……”
云非斓注意着云煜的神色,只见他低垂着脑袋,手放在两侧并拢在袖中,一缕头发耷拉下来搔到白璧的腮边皮肤,他一动不动却只顾没命地咳嗽。
居高临下注视着自己这位三哥的云非斓,渐渐地拢起入鬓的长眉,妖冶的容颜覆上层薄薄的暗色乌云。
屋内顿然一片沉默。
“天色不早了,本皇子先走了!”
云煜头都没抬,一扭身子,低着头就朝外冲。
军师李简祁正欲入内,冷不丁地被急冲出来的云煜撞上。
一向好斗凶残的三皇子,话都来不及说,推开军师,快速离开了。
李简祁回头看了一眼,尔后走进屋向云非斓行了一礼,并笑了一下,“王爷。”
“说说。”云非斓以眼神示意他,有话尽管道来,邪邪勾动的唇角却纯天然地印出另一股妖孽的邪魅感。。
跟在王爷身边不短,李简祁知王爷了解自己,当下也不客气,拱拱手回道:“属下认为王爷打草惊蛇了。”
“怎么说?”
“一来许壆药与王爷并无干系,而羡贵妃才是您的母妃,与她作对,王爷并得不到好处二来纵然许壆药与羡贵妃诸人有密谋之事,那也是深宫之事,王爷没必要惹这一身脏水。”李简祁说罢后再度拱拱手。
云非斓听后,攒眉吐了口气,欣长的身躯在屋内晃了一圈,最终叹息一记:“军师,你可知本王因何如此?”
李简祁垂眸恭听。
云非斓复又叹了口气,“本王喜爱吃许家大小姐做的果冻了!若是不让那小丑丫头过个安稳日子,果冻以后都吃不到了!”
李简祁一听这话,本来期待能听到更光明正大的理由,未料竟是因那果冻,一时哭笑不得。
不过,果冻是甚么东西?
果冻之物,只许寻书一家,再无第二家。
可惜。再过两日那小丑丫头就要成为承恩侯的妾,不行,得让她离开前做足了份给本王留着。
正在此际。手下前来禀报,苏公公来了。
那老太监怎么又来?
云非斓想到方惢慈。转头吩咐。“就说本王不在。”
“王爷,您这不是在嘛,老奴紧跑慢跑才赶来呀。您快随老奴入宫一趟吧,陛下找您呢。走,走吧!”苏公公一收拂尘。上前来做了个请的姿势。
“王爷。您还是入宫吧。”李简祁也跟着说道,眸光朝云非斓看去,暗暗一点头。
不管怎样。违背圣上。都不是好事。
何况比起羡贵妃。圣上算是宠爱王爷的了。
云非斓眼看着连军师都如此,当下只得皱眉跟苏公公入宫。内心却一片烦闷!
这必定与方惢慈有关系。
可恨的是那些没用的手下,连小野猫儿的影子都没有。他连临时推掉这门亲事的机会都没有!
这很快,云非斓赶进宫,苏公公喜滋滋的。成功把楚王爷再次请入宫,这次还没动用御林军卫,自己这真是能耐啊。
此刻御书房内,云非斓拜见过惠启帝,便推掉与方家的联姻。
“父皇,此婚不妥。”云非斓没什么情绪地陈述道。
惠启帝把皇儿找来,正打算明日中午时的宴会,他打算举行个皇家宴会,将方家的人都请来,乐呵乐呵。待到皇儿大婚时,天下同庆!
谁知,突地就被泼了这么一盆冷水。
“怎么,就你还能自己找着媳妇?”惠启帝轻蔑瞧着五儿子。
云非斓还老大不愿意,别开脸,哼了声:“父皇,儿臣怎么可能找不着媳妇?儿臣有心上人了!”
“是谁?猫狗什么的,不算!”惠启帝直接截住他的话。
云非斓一听,明白了。
自己大街上张贴的告示,被皇帝的耳目知晓,瞒不过面前的父皇。
不过那只小野猫儿,的确是他的人,说不定现在正怀着他的种!
“不行,父皇你不能让你未来的皇孙流落民间,小野猫儿必须找。”云非斓回过脸,凝视那龙椅中的男子。
惠启帝也没败自己儿子的兴,当下点头,无可无不可地道:“行吧行吧,等你找着再说。明日的宴会,便在你的楚王府举行,到时方家的人都去,你若是敢不在,朕把你关起来!”
“儿子若病倒了,去不了也是身不由己。”
云非斓小小声地嘟囔一句,扭头就朝外走。
“回来,朕还没说完呢!”身后惠启帝叫。
云非斓当没听见,出门就走,苏公公可听见皇上的金口御言了,当下便拦着楚王不让他走。
这时钱逢赶来,中途突然停下,听到追上来的随人一阵窃语,他面上立即露出如临大敌之色,立即扭身又往回走。
云非斓见此挑眉,找小野猫儿的事,钱逢也有份,可此人竟是半点消息都没给自己,罪不可赦!
那钱逢正急得额上冒汗,夫人送来的消息,说要与那许寻书前去许御医府上。
可现在天都恁黑,又有冷风,万一夫人受凉怎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