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双膝跪地,哀求漕帮的人:“各位爷爷,不是小的不愿意给,前一阵子青帮的人已经来收过保护费了,这哪有孝敬两家的道理!”
一个歪嘴的混混看上去是这一伙人的老大,听了老头这话,鼻子都气歪了。
“青帮?这里现在是漕帮的地盘了!你肯给青帮的人交”孝敬钱”,怎么给爷爷我的就不愿意出了?”
这个混混在老头身上摸索一翻,找出他们装钱的钱袋,沉甸甸的看上去不少,歪嘴混混嘴角一咧,原本嘴就歪,一咧更歪了。
“老家伙,挣得不少啊!”
老头见钱被抢走,哭天抢地,抱着小孙女痛哭。
“求求爷爷们,饶了我们爷俩吧!孩子的爸爸还重病在床,我们需要钱买药啊,你们这不是要逼死我们爷三个!”
围观的人听了他的话,唏嘘不已,普通人家,最怕得病,小病还好,若是平日里有个头疼脑热的,喝几大壶热水,蒙被子睡一觉,咬咬牙也就过去了,最怕那种瘫痪在床的长期疾病,拖着病体不能出去打工挣钱,一时半会又死不了,只能拖着,这种病,会把整个家庭慢慢消耗光,到最后,人没了,钱也没了,家人为了治病,往往还欠一屁股债。看这一老一少,不辞辛苦地在码头摆摊,想必孩子的爸爸患的病,就是后者。
歪嘴混混才不管这些,今天抢到的这些钱,足够他去宝春楼买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一晚,或是去赌场把钱挥霍一空,花钱听个响就图一乐,反正这钱不是他辛辛苦苦挣来的,他才不会心疼。
歪嘴混混两眼一转,目光停留在了小孙女的身上,打起了坏主意。
“老家伙,你们在码头上挣钱这么不容易,风吹雨打的,要不这样,我给你这个小孙女介绍个工作,我认识宝春院的老妈子,把小姑娘送过去,每天吃好喝好的,啥事也不用做,伺候客人就行了,你看怎么样?”
宝春院可是上海著名的妓院,但凡妓院,都跟帮派脱不了干系,帮派做着逼良为娼,人口拐卖的生意,把从各地搜罗来的美女卖给妓院,赚这种散尽天良的脏钱。
“我们春杏儿可是正经人家的姑娘,将来是要嫁人的,你们不许碰她!”老头见混混们打他孙女的主意,顿时急眼了,把孙女护在身后,不让混混们碰她。
“跟着你这个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头,春杏她将来也只能嫁个穷苦人家,若是去了宝春院,说不准被哪个军阀看上带回家去做姨太太,每天佣人们伺候着,日子过得岂不是更舒服?”
两个混混凑上来,想要把春杏从她爷爷身边拉走,一看就满肚子坏心眼儿,没安什么好心。
一老一少哭声飘出去老远,围观的码头工人越来越多,但一个为他们说话的都没有,码头帮派势力深厚,虽说漕帮不如青帮势力广,但在当地弟子众多,若是得罪了他们,指不定哪天晚上睡觉被人用被子蒙走,断手断脚还是轻的,给你四肢绑住扔进黄浦江,那可就再也见不到爹娘了,普通工人敢怒不敢言,平日里被帮派的人欺压得不像话,但惧于势力,一瞬间谁也不敢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