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大幕在春分时节正式拉开,穆云起也穿上朝服正式走到幕前。这次科举的主考官居然定的是仁王殿下。
仁王要年长他们许多,如今已是而立之年,他是当今陛下还未登基之时出生的,当今陛下却至今仍未立太子,据是丞相大人和太后的主意。
让穆云起不解的是,丞相大人和太后怎么会不谋而合,而且丞相把持朝政还有情可原,她一个太后怎也会参与朝政。
司徒靇解释道:“这太后原是丞相大人献给先皇陛下的宠姬,所以和丞相大人有些渊源,至于这渊源有多深,无人知晓。”
清晨,贡院门口礼炮齐响,号角齐鸣。穆云起与吏部尚书等人陪着仁王殿下祭祖,请考题。科举本就是选拔国家栋梁的大事,人才关乎国家命运,所以备受重视。
考试正式开始,穆云起作为监考官游走于考生之间,这里她确实见到了几位在茶楼见过的学子,有几个人她还特意关注一下他们的考试状态。
她走着走着居然来到萧书缘面前,萧书缘本在认真答题,看着面前一人只知是考官,也没有理会,可这人定定地看了他许久并未走开,他不免好奇地抬头看了一眼。
谁知他一抬头,竟看到如此面熟之人,不禁张大嘴巴,不知道要什么,穆云起给他一个噤声的手势之后就离开了。
萧书缘竟久久无法回神,这考官怎会和那日的女子如此相像,他到底是什么人?眼看着考试快结束了,萧书缘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未答完,顿时满头大汗。但他很快冷静下来,回想起那日情景,顿时才思喷涌,短短不到一刻钟时间就完成了大作。
考生和监考官们被锁在贡院内整整三日,三日之后这些人才走出贡院。
当穆云起和几位考官整理好试卷走出贡院时竟看到睿王的马车停在贡院门外,几个人上前打完招呼,穆云起却被留下了。
一上马车,穆云起就看到司徒靇端坐在车上,她叹口气道:“你这样冒充睿王好吗?”
司徒靇瞥了她一眼,道:“走,看看这些学子,你的看法。”
马车刚启动,穆云起就道:“这次考生中有一位叫萧书缘的,此人应变能力与才学都不错,殿下可以考察一下。”
司徒靇闭着眼睛听她,鼻子中发出“嗯”的一声。
“还要一位叫薛子恒的,我看他沉着稳重,书法秀丽,而且我略看两眼,见解独到,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这两个人你先用心记下,等到殿试之后我们再来看看你的眼光如何?”
穆云起毕恭毕敬地领命。
待走上街头,都是些考完试放松出来闲逛的学子,几个人凑在一起讨论这次考试。
“这次考试的题也太难了,根本就不是出自我们常看的那些书里的。”
“是啊,四书五经里的东西都没有涉及。”
“不过我看挺符合时政的,比如那道西域六邦之于吾,真真是看出了政治水准。”
穆云起也看到这道题,当时她也拷问了一下自己,西域六邦分布在涪西部,绵延数万里的边境线,是涪防守的重要要塞,举全国一半的兵力都部署在这一段。
穆云起抬头看了司徒靇一眼,问道:“这题是你出的,西域六邦的边境线你可都走过?”
司徒靇缓缓地睁开眼睛道:“没有,我只呆了两年,根本走不完那条边境线。”,司徒靇又闭上了眼睛,一片黑色中无数被鲜血染红的双手伸向他,无数挣扎的面孔向他哭喊着“救命”。
“我倒是去过一处,那里是边境线上的一片绵延不绝的高山,名叫赤凉山,山体被高大的香樟树覆盖,清晨能闻到香樟树散发的独有的气息。”
司徒靇闭着眼睛,心里竟是猛烈地一惊。
“在那里你可曾救过一股的涪士兵?”,司徒靇有些惊疑不定地问道。
穆云起疑惑地看向他,想着自己在赤凉山上那几日艰辛的经历,轻轻地回道:“是的,救过他们之后我也大病一场。”,然后自嘲地笑了一声继续道:“病好之后我竟登上赤凉山顶峰,那沧海桑田之感真是终生难忘。”
“那股的涪士兵是刚刚从对面的赤勃回来,带回刚刚偷到的战略图纸。”
穆云起不可思议地看向依旧闭目养神的司徒靇,司徒靇继续道:“他们的领军不幸中箭,昏迷不醒,你不仅为这些人疗伤治病,更是掩护他们回到距离赤凉山十里外的营地,那一仗真是因为这次偷取的战略图纸而粉碎了赤勃偷袭赤凉山的计划,将边境线重新推回赤凉山以西六十里,让我军背靠大山形成一夫当关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