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底,三阿哥彻底病倒了,起初是高烧不退,逐渐上吐下泻,慢慢开始喝不进奶,喂什么药都不见好转,太医们天天围在一起商量对策,为此忙成一团。
三阿哥本来就瘦小的身子更是萧条,瘦成皮包骨,一张小脸惨白惨白的,看上去可怜极了,玉妃鲜少出门,跟着瘦了一圈,整日以泪洗面。
董茗茹听说了这些也只是微微叹息,谁知道这场病只是个意外,还是暗中有人下手?心中暗自祈祷,上天善待三阿哥,毕竟那还只是一个不满一岁的孩子,是条无辜的生命。
皇上最近这段日子,因为三阿哥的病情,经常去玉妃宫里,看望三阿哥,每一次回来都是忧心忡忡,到她这来时,常会发疯,将她压在身下,口中喃喃说着:茗茹,给朕生个孩子,一个健健康康的孩子!
翊坤宫。
皇后娘娘站在桌子旁,桌上的花瓶里插着许多鲜花,修长的手指拿着剪刀,专心致志地将多余的枝叶剪掉,听到蓉画凑在她耳旁说的话,目光闪了闪,思索一番说:“最近这段时间,想必万答应过得不好吧,你去库房中挑两匹颜色鲜嫩的布匹,在挑一对手镯,拿一些银两给她送过去,同样是奴婢出身的答应,自然要平等对待。”
剪刀咔嚓一声,将两朵放在一块开得正艳的月季,暮然剪掉其中一朵。
浣竹院。
董茗茹坐在软榻上乘凉,听小路子说,万答应今日去了皇后娘娘的翊坤宫,说是要亲自谢谢皇后娘娘的赏赐,至于两人在屋里说了些什么,董茗茹不得而知,只是在心中默默暗叹,皇后娘娘拉拢人的手段,当真是富贵,简直就是一个散财童子!
董茗茹看完书的最后一页,脑袋有些发沉,老话说春乏秋困,当真没错,扔下手中的书,手支着脑袋,打算就在这软榻上趴一会儿,懒得上床躺着了。
“小主,华阳宫出事!”小路子一路小跑,着急忙慌地从屋外跑进来,看见董茗茹趴在桌上小嗜,连忙低下脑袋,神情恭敬,不敢多看。
“出什么事了?别着急,慢慢说。”董茗茹撑起身子,捏了捏脖子,驱赶睡意,瞧见小路子火急火燎的样子,轻声询问着。
“具体原因奴才并不知晓,只是听小道消息说,在嘉妃娘娘宫里搜出了巫蛊娃娃,皇后娘娘说此事重大,有关巫蛊之术,情节严重,要请所有嫔妃去翊坤宫。”小路子咽了咽口水,调整呼吸,尽量放缓说话的语速,表达清晰。
一段话说完,只觉得嗓子都快要冒烟了,干涩无比,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外头实在太热了,一路小跑进来出了一身汗。
“巫蛊之术?我知道了!你喝口水,跟我一同去翊坤宫。”董茗茹皱了皱眉头,重复巫蛊之术四个字,这是历朝历代宫里的禁忌之术,重则是要诛九族的。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若真的要诛九族,她也会被牵连其中。
瞌睡之意立马驱散,从软榻上站起身来,瞧了一眼身旁的小路子,允他喝了一口水,不做任何休息,立马往皇后娘娘宫里赶,连同衣裳与妆容都没有过多的在意。
沾了巫骨之术,在宫里绝对是大事,各宫嫔妃全到齐了,大厅并容不下那么多人坐着,入目高位上坐着皇上与皇后娘娘,大厅的两边坐着贵妃、瑾妃……大厅中间,跪着一个穿着粉色,衣裳身材纤细的宫女,董茗茹多看了几眼,便移开了目光。
踏入门槛之后,正想请安,皇后却说不必多礼。
董茗茹对自己身份非常有自觉,默默挑了一处地方站着,暗中打量每一个人的神色,心道:这种时候,连喜欢迟到的年贵妃都意外地早到了。
果然事不关己,就可以幸灾乐祸的凑热闹吃瓜!
嫔妃陆陆续续来齐,大厅里只空了一个位子。
“皇上、皇后娘娘万福金安,还望皇上、皇后娘娘恕罪,臣妾得到消息时,正在阿哥所督促辉儿功课,因此来晚了,还望恕罪。”德妃娘娘匆匆忙忙赶到大厅,发丝有些许凌乱,看到大厅中人都已经到齐了,连忙蹲下身子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