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律一板一眼问出这句话，如当头棒喝，让方才得知梁秋生大丧而心乱如麻的容赋，心头一冷。

他原以为，最近频繁得胜，让黑甲军节节败退理他的目标更进一步，总有一日，梁老爷子会召见他，会聘他入麾下。

没曾想，是梁老爷子死了，让黑甲军军心大乱。

不对！

“梁老爷子死了，怎会……？”到底是发生了何事？

依梁老爷子的谋算，就算他撒手人寰，炎阳所的人和黑甲军都不会如此方寸大乱的。

“看来你也注意到了这关键之处，果真足够聪明。”

云律上前一步，一旁的十三将早就握在手中的匕首丢在容赋面前，“乘胜追击和就地正法，容赋，这是本王给你最后的一次机会。”

尔朱忆豪在凌照等人的护送下，安然到达炎楚边境石城。

石城如今草木不生，比当初的定襄城还要萧条死寂，更甚至，遍地的干尸枯骨，他们的肢体和神情无一不在诠释着恐惧和痛苦，那一抹似有似无的熟悉的灵力，让尔朱忆豪不由地皱了眉头。

凌照见尔朱忆豪驻足不前，忍不住上前询问道：“尔朱家主，往东还有数百里，我们还是……”

“此处发生的事……与染离有关？”

凌照目光不移，神色淡然，“嗯，是苏家主所为。”

尔朱忆豪听了凌照轻描淡写的话，眉头拧得更紧，“是殿下……”

他方才想，会不会是殿下让染离做这把染血的刀，为他扫清前路阻碍？可再看一眼，眼前这般残忍的情景，他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殿下纵使有铁血手腕，也不是违背仁义之辈，染离是仇视梁秋生，却不是滥杀无辜之人。

“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一定要保重自己。”

“我会的。”

这就是她亲口答应他的保重自己？

他不明白，到底是为了什么，让她甘愿用自己的性命，去做这毫无章法的事？

而殿下，竟没有阻止她。

他眼眸微睁，是为了七叔么？是七叔没死，被囚禁在炎楚么？

“劳烦你们，抓紧时间赶路，我想早一点见到染离。”

凌照点头应下。

梁訡莫刚给苏染离擦了脸上的血迹，苏染离的眼角又流出血泪来，看着极为渗人。她连忙起身，打算再拧帕子给苏染离擦，却被睁开眼的苏染离一把抓住。

苏染离坐起身来，抬眼看向梁訡莫，隔着血泪，红蒙蒙一片，苏染离看清了眼前人是梁訡莫，她蓦地松了手，掀开棉被，一边下床一边厉声问道：“晨汇师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