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不敢妄言,更不敢在老父台面前搬门弄斧!”方才还长篇大论的安维轩此时开始变得谦虚起来。
“无妨,无妨!”那程知县摆了摆手,笑道:“圣人言兼听则明,三人行必有我师,本官既非圣贤又岂能无过,贤生只管讲便是!”
“学生以为,当下应再验那朱百一的尸首,或许能断明是哪种毒药伤了其的性命,若能追查出毒物的来源,便离真相不远了!”安维轩适的进言道,接着又言道:“其二,学生曾去过那牛氏绸布庄,那绸布庄的生意并不如何兴隆,牛家似乎也并不算是如何的优渥阔绰,却不和那牛百一如何能去得起莫愁娘子那般花费的伎家?”
安维轩说起了一个看似与牛百一之死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但这个问题确实令人不得不重视。那朱百一非达官贵人也非豪强巨富,如此大手大脚的花钱,那这钱财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听言,程知县一脸正气的说道:“自古以来但凡有凶案发生,杀人者的动机不外乎是仇家寻仇与争名夺利,这唤做莫愁的女伎二者中一样不占,虽经不起拷问认了罪,但本县觉得不能冤枉一个好人,更不能放过一个坏人……”
这词,怎么听怎么觉着耳熟……
“大老爷明察秋毫,爱民如子,实是我仁和百姓之福呐!”就在安维轩心想之际,周仵作很是应景的吹捧道。
本来安维轩也想拍两句马屁的,但一想还是算了,毕竟方才自己扯起晃侍郎做虎皮,现下拍这程知县的马屁,倒显得自己掉了价。
“正如贤生所言,本县也觉得此安越发的蹊跷,将突破口在那牛百一浑家的身上,故而派出差伇在牛家守候,以期能寻得突破。”程知县接着说道,说到这里向着安维轩谦意一笑:“却未想到将贤生当做歹人绑了起来,望贤生还莫要见怪……”
差伇们摆出个大乌龙,那程知县与安维轩安慰了几句,现下天色又不早了,便回去后衙官舍歇息去了。
回到后衙官舍,这程知县不见了之前的从容,心道这临安城的水深呐,没想到这莫愁娘子看似寻常的一个女伎后面还有如此牵扯。又暗中庆幸不己,多亏自己行事谨慎,没将牛百一这案子草草结了并上报刑部大理寺,若不然怕是自己这个官就要做到头了。
府县同城,知县本就不好当,路府县同城这知县更是难当,这都城临安的知县做起来更是难上加难,地界上发生了命案,县太爷下要给苦主百姓一个交待,上还要应付考核,又要顾及自家声望,一个不谨慎就会给朝廷留下办事不牢靠的印像。
程知县如何不知道牛百一的案子蹊跷,但又拿不到什么别的凭证,原本想的就是毫无头绪时将那莫愁姑娘推将出去,过了自己勘合那一关。见有如此牵扯,眼下不得不用心办案了。
出了仁和县衙,安维轩与周仵作又寒暄几句,二人方才告别。
回到住处己是子时过半,唐练、朱熹等人俱未曾睡下,俱围了上来。
“轩哥儿,你没事罢?”柱三急匆匆的问道,又言:“有个差伇来向我等问询轩哥儿你的身份,随之便又离开了。”
唐练也是言道:“你莫不是惹上了什么麻烦?”
为不教几人担心,安维轩应付着说道:“为莫愁姑娘的案子,在外奔波了一日,虽有些小麻烦,倒也无碍!”
对此,唐练取笑道:“安贤弟是做了那莫愁娘子入幕之宾的,莫不然怎会如此的奔走卖力!”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柱三又是安维轩父母安排在身边督促的,忙说道:“轩哥儿,我要替师父师娘提醒你一句,如今省试在即,轩哥儿你要以学业为重,莫要胡乱奔走,那莫愁娘子若是清倌人倒也罢了,还能纳为妾室,现下只是倡伎之流,实劳不得轩哥儿这般费心。”
听言,朱熹有些好奇的问道:“安兄,这清倌人不就是倡伎么?难道这二者还有什么不同?”
朱熹自幼丧父,父亲朱松临终前托负朱熹的义父刘子羽将其抚养成人,时“刘胡学派”创始人中的刘勉之、胡宪、刘子翚三人皆是朱熹之父的至交好友,又是当世大儒,三人俱受朱松之托教导朱熹学习,以至于朱熹行事一板一眼,不似唐练、安维轩这般活络,对风尘之事更是一窍不通,才会有得此问。
“朱贤弟,你还是太年轻了!”听言,唐练笑了起来:“为兄与你说这倡伎与……”
“莫要带坏了朱贤弟!”这时安维轩打断道。
“你这话为兄便不爱听了!”听安维轩言,唐练言道:“朱贤弟的学问不在你我之下,日后终是要为官交际应酬的的,不知这些岂不让人笑话!”
听言,安维轩不禁摇头,唐练歪理一堆一堆的。90看看90kankan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