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言,一派胡言!”安维轩话音落下,那工部尚书詹大方盯着安维轩,言道:“金人倒施逆行,只能说是野蛮未曾开化,岂能让你这黄口小儿做为自己所谓的社会划分之论证?而你这所谓的社会划分,本就是虚无飘渺之词!”
看是位紫袍的朝中大员出来驳斥自己,安维轩却是一笑,反问道:“想必这位老大人只是将礼记当做登仕的敲门砖,而未曾认真阅读,不知圣人之真义罢?”
“你……”詹大方闻言怒不可遏,被一布衣举子当众说不认真读礼记,这与当面打脸有何两样,气的几近说不出话来。
做为省试主考官的边知白却是摇了摇头,这位詹尚书莫非是年老糊涂了不成,竟然亲自下场训斥一小辈,并与小辈辩驳,实则是失了身份与先机,如今被小辈反斥,面子可就丢的不是一般大了,甚至足以影响其日后在天子心中的印像。
不过边知白对自家这个小老乡越发的感起兴致来,这个小老乡看似年纪不大,却可以称得上是博学多闻,县善辩驳,非同龄人所能相及。
绍兴天子赵构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这一幕,称孤称寡多年,帝王心术熟料于心,知晓做为君王者只有该做决断的才会说话,臣子吵嚷互相攻讦时只需看戏便可。
看詹大方在那里被自己气得吹胡子瞪眼,安维轩不紧不慢的说道:“礼记有书:诸侯下士授地视上农夫,上农夫食九人,禄足以代其耕。其中所言的禄就是指奴隶一类的人,依靠奴隶的劳动,实现下士的脱产,使下士能专心打仗和管理民政而无论前朝盛唐还是本朝,依户部统计七家农户方才养得一个脱产士卒,然春秋战国时两家养一个披甲军士,以此推断先秦之前的春秋战国时,必然是实行奴隶制,才能养得多如此多的士卒。”
听言,那詹大方不屑道:“依旧是谬论,战时岂能与寻常相比!”
对此,安维轩亦是冷笑,反驳道:“春秋而出五霸,战国只剩七雄,前后诸侯混战敢三、四百载,敢问老大人,有哪家诸侯能依靠百姓之力,撑得起如此消耗?”
詹大方再次被安维轩驳的哑口无言。
“关于先秦是奴隶制,学生还有论断!”顿了顿,安维轩接着不徐不急的说道:“秦相商鞅所著商君书境内曾提到大夫与庶子的绑定关系,士卒以军功获爵,最低者为二十等爵,赏一田一宅一奴隶名额,其余以等级往上递增。可见学生所言并无有误谬!”
论战起来,安维轩引经据典,詹大方可谓左支右挡,使得殿中非秦桧一党的官员暗中为安维轩喝彩。
社会的划分本就是个涉及哲学的抽像问题,古人并无这方面的见识与知识积累,詹大方纵是有些学问,也被安维轩辩了个措手不及,且又辩无可辩,不得不气哼哼的退了回去。
这就是八百年时间知识积累的差距,特别是进入二十世纪五十年代后人类如开挂一般的知识暴发的年代,绝非古人的那点见识可以比拟的。
那詹大方刚刚退了回去,又有人开口问道:“贤生旁征博引、引经据典,姑且算贤生有理,但依贤生所言国朝是为何等社会?”
安维轩瞬间洞察此人的用意,此人是想给自己挖个坑,若自己回答的不符合赵构的心意,必会受到罚治。
对此,安维轩也不是没有准备,回道:“先秦战国之后至当今国朝的社会制度,学生谓之为封建制!”
“何谓封建制?”那官员又问道。
听言,安维轩笑了起来。
“你为何发笑?”见安维轩发笑,那官员面有不解之色。
安维轩回道:“这位老大人若不知封建为何物,大可以拜读前朝柳河东的封建论,想来会对学生的所言有所认知。”
听言,那位欲给安维轩挖坑的官员讪讪退了回去。49电子书49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