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欣趁还在家,帮着爸妈把地里的活,好生收拾了一番。
不顾爸妈劝阻,苏欣顶着热辣的太阳干活,越发渴望快些挣钱改善家中生活条件,至少也要能痛痛快快洗个澡。
哪怕只有几天,热辣的太阳也能将人晒成黑猴。
果不其然,离家那日苏欣整个人黑了两个度,面色蜡黄又瘦又小,除一双明亮眸子,还真是放在人群中就会淹没。
苏国盛早就给苏欣准备好了行李——脸盆、水壶、被褥床单、鞋子都是新的。
之前苏欣和苏雨在县城上初中,需要住宿,两人都有新被褥新床单,苏欣一用便是三年。
苏国盛想着大闺女出门在外上学,不管是高中还是中师,开学第一印象不能被人瞧不起,暗暗又给她换了新的。
往后就是苏雨、苏城,都会有新的。
他和大闺女一走,大哥和大侄子也不在家,苏家不是妇孺就是老人,苏国盛又是特地跑了趟队里,托村主任、左邻右舍多照顾些。
一大早,一行人就出发去镇上坐车。
八十年代初离开家乡出远门的人并不多,直至八十年代末,才出现打工潮,务工人员大批量流动。
在镇上的汽车站集合,除了腿脚不便的爷爷奶奶,苏家几乎全员出动,十来人站在一起格外显眼。
大姑、大娘、还有她妈,妯娌三人作为母亲和妻子,眼中的不舍不言而喻。
终究是要分别,五人很快就坐上去县城的班车。
大房苏国强和苏小武父子、姑父李华生,还有她和爸爸苏国盛,五人不约而同换上干净的衣服。
她爸还特地认真洗了澡,剃了胡子,可见出门一趟,有多么郑重。
她早上扎个两条蓬松俏皮鱼骨辫,奈何被她妈瞧见,直说乱糟糟一点也不利落,愣是给她重新编了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