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怎么这么倒霉!”
“这才合伙做了第三单!分到我手上的钱还不到两百文钱,怎么会遇上这种这么恐怖的家伙!”
男人如同丧家之犬般狂奔着,头也不敢回。
好不容易才尝了点卖尸体换钱的甜头,结果却惹上了这样一位煞星。
“柱子,大壮,你们一路走好吧……”
男人心里已经提前为自己那两位兄弟默哀,前方左转角再走三条小巷出去,便是十五区的一条主大街。
就算这凶徒再凶狠,也不敢当庭广众之下对自己下杀手吧。
男人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只是这曙光沾染了些许猩红。
“砰!”
男人重重地撞在了墙上,在墙上留下了一大片血花。
……
郑凌目光冷漠,低下了枪口,给身下的两人同样赏了两发子弹,枪声极轻,溅起两股血花。
他只动用了一丝血灵,将枪声压到了最低。
但连尸鬼头颅都能轰爆的猩红玫瑰,哪怕威力降到了最低,对凡人来说也是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甘屠子捂着流血的脑袋,跪在地上,望着这一切,浑身都在颤抖。
像极了他屠宰时,在他尖刀下瑟瑟发抖的猪。
先前的凶恶与视作这名少年为猎物的垂涎,已然消失一空。
见郑凌望向这里,甘屠子浑身哆嗦,头磕在地上砰砰作响,对死亡的恐惧让他痛哭流涕:
“大人,我错了,我错了,我这条狗罪该万死,不该盯上您……”
郑凌并没有给他求饶的机会,一脚将其踹飞在墙上,骨裂之声清晰可闻。
“杀了几个。”
郑凌冷冷地问道,脚掌踩着甘屠子胸口,将其按在墙上。
“两个……”
甘屠子只感觉胸口仿佛压上了一块巨石一般,喘不过气来,艰难地吐出了两个字。
“最后一次机会,实话。”
郑凌的目光不带丝毫感情。
“你不能杀我,杀了我,你也要进牢房……我就算杀了人,也要经过衙门……”
甘屠子恐惧到了极点,双手双脚乱蹬,想要挣扎,但徒劳无功。
“我问你,几个。”
郑凌拳头毫不留情地砸断了甘屠子的右手手腕,骨裂之声清脆,扭曲变形的手腕几乎是陷在了墙上。
哪怕是在前世,他也曾把几个拐带孩童的人贩子打了个重度伤残,事后也非常后悔,居然还让这几个人渣住进了医院,浪费了不少资源。
但这里,不用顾虑太多。
甘屠子惨叫着,剧痛几乎令他昏阙,在如此逼迫之下,他哭嚎着:
“我说,我说!我杀了五个!五个!第一个小孩叫安子,四天前他家人……”
郑凌静静地听着这名杀猪的屠户在痛哭流涕中,诉说着自身的残忍行径,杀意越发炽烈。
除了眼前这个人渣以外,还有地底下那在花银钱收购尸体的黑袍人。
不管那黑袍人收购尸体的行径是否与妖鬼有关,都阻拦不了郑凌将其变成一具尸体的杀意。
当甘屠子说到第四个时,郑凌已经按捺不住心中升腾的怒火,淡淡的血雾从其背后浮现,一只血色手掌出现,狠狠抓住了他的脖颈。
“大……大人……我……咳咳……”
甘屠子双眼满是恐惧之色,双腿乱蹬着,想要挣脱,但脖颈上传来的那股窒息感,让他渐渐失去了意识。
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瞬间,甘屠子不禁想起了昨天,那个被自己按在墙上的少年,他那副奋力想要挣脱的模样,脸上神色痛苦、恐惧、愤恨……
自己现在应该也是这副模样吧……
……
像是丢垃圾一般将甘屠子的尸体丢弃在地上,郑凌转过身来,冷冷地看向了那早已经被吓傻了,双腿直打颤的中年男人。
不知何时,他从茅草房中走了出来。
他手里还捧着一堆钱币,随着身体的发抖,一枚枚铁钱不断掉落在地上,发出“叮叮”的轻响。
“猎……猎……猎人老爷……”
男人嘴唇惨白,哆哆嗦嗦地道。
那独特的血雾,他怎会不认得?
只是没想到,眼前这个十五六岁模样的少年,会是一位东厂的猎人。
男人哆嗦着,想起手中的铁钱正是这位猎人的,惊叫一声,赶紧松开了手掌,顿时一阵叮叮当当响。
他又惊叫一声,跪倒在地,将地上散落的铁钱一枚枚捡起,边捡边慌乱地道:
“老爷,小的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看见……”
郑凌收起血灵,甘屠子的尸体无力地从墙上倒了下来。
“这钱我不要了,不用捡了。”
郑凌沉声开口道,“我问问题,你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