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澜跟着母亲薛氏进宫去了,薛氏看着女儿脸色,心里忐忑,“这几日你就先住下,万事有母亲在,我们替你想办法。”
听澜肃着脸,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进入慈宁宫的时候,顾万里不在,薛氏松了一口气,摄政王不在就好,省的女儿难过。
看着听澜木着脸,稳着身形缓缓行礼,萧灵和太皇太后都惦着心,萧灵是强打着精神和笑脸,“澜姐儿来了,母后这几日就是不大叔父,惦记你,接你进宫陪伴。”
“太后娘娘说笑了,妾得太皇太后垂爱,来侍疾本是应当之礼,倒是妾不上心,太皇太后病了这几日才来,是在该打。”听澜端着气,向前走去,太皇太后身手拉住了她的手。
“好孩子,母后也知道你委屈,就在宫里散散心罢。”太皇太后用力的握住听澜的手,那双手并不冷,可是她太明白了,从这双手冻僵的骨头里就能看出来,她的心都要冻住了。
萧灵看这情况,上前去拖住听澜,“母后的药快好了,咱们去看看罢。”
听澜知道母亲得和太皇太后说说和离和休书的事,干脆拉着萧太后躲远点。
看这他们远远地离开了,太皇太后招招手,薛氏凑过来坐到床榻边上,太皇太后不太好意思,薛氏则不然,定定的瞧着这么多年的闺中密友。
“我把澜姐儿留在宫里住几日......”太皇太后自己都说不下去了。
薛氏看着她很是尴尬的样子,叹了口气,“唉,我也不是怪你,只是现在这情况,回去了三姐儿也不说话,也不理人,你我谁不是过来人,这么个婚事下去还有什么意思,我和他爹都担心她这样沉寂下去,我们看的不好她就去剃度了。”
太皇太后何尝不明白,可是这糊涂账,结束了太可惜,她是真恨不得儿媳妇儿把儿子劈头盖脸的揍一顿,骂一顿,现在说什么都无用了!
“我这老骨头,还是想再替万里求求你们,现在不到十月,到明年入夏前,如果万里做不到,没有办法让澜姐儿回心转意,我亲自写懿旨让他们和离可好?”
“另外,如果和离,我让陛下追加一封公主的诰命,不耽误澜姐儿寻新的亲事,可好吗?”太皇太后急急地追加道。
薛氏知道这已经是极大地殊荣了,太皇太后常年不管事了,为着儿子这么放低身姿,他们不能逼得太紧,这段事情发生的太快太多了,顾万里要是真想改,打碎了骨头重新接才更现实一些,也罢,拖到明年也正好,事情放一放,大家忘了这段也行。
“行罢,年前她都住到宫里罢,年后了再回王府,成不成,看澜姐儿的,做不到,可不能不是我们心狠了!那是咱们两家没缘分,我们女儿粗鄙,高攀不上皇家!”拿着言语刺一刺她,薛氏和她说定了,听澜估摸着时候,跟着萧灵返回来,端着托盘,取了药,自己尝了下烫不烫苦不苦,就一勺一勺喂给太皇太后了。
薛氏等着听澜喂完药,准备离开时候,拉着听澜耳语几句,太皇太后和萧灵坐在里面听不到,看到了他们母女的悄悄话,萧灵觉得忐忑,太皇太后却平静下来,和她使了个暂时放心的眼色。
萧灵看到母后的眼神明白了,暗捏一把汗,忙叫宫人们去打扫安置宫殿,慈宁宫的东偏殿被打扫出来,薛氏叫了管事送过来的细软都被安置好了。
晚膳是听澜和太皇太后一起用的,太皇太后被顾万里气到了,确实是有些病痛,就是岁数大了,脾气太急导致的,喝上几日安神药就好了,因此这会胃口并不太好。
听澜不太一样,她是心病,腹内郁结,吃不下去多少,勉强喝了一碗粥,吃了两口菜就放下了。
太皇太后看着儿媳妇儿用膳完毕后,精巧漂亮一气呵成的收拾动作,实在是,太赏心悦目了。
每每看到儿媳妇儿多好看多优秀,她心里想打死儿子的心就更盛一分。
“太后把晚上的药喝了,没什么别的事,妾就回去休息了。”听澜接过来嬷嬷端着的药碗,又给太皇太后喂药。
太后喝着没说话,好容易喝完了,又被听澜塞了酸甜的糖水山楂,与刚才那苦的倒胃的汤药形成强烈对比,一下子嘴里都清爽很多。
伺候太后用完了药,听澜就离开了,到年前还有快半年呢,她得想想怎么应付顾万里,这次和离必须成功!
第二日一早,果不其然顾万里早早来给太皇太后请安了。
太皇太后起的早,也还没有摆早膳,就让小厨房追加一份摄政王的,顾万里在她那里伺候她穿外袍,心却一直朝着偏殿那边,太皇太后烦的不行,只想一脚踹他。
听澜来到正厅用膳,进门就见到了顾万里,顾万里挺激动地站起来迎,凑到听澜身边想把扶着她的雁云挤走,听澜摆摆手,不和他对视,也不看他,就进门看了一眼,半福了身子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