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 人群熙熙攘攘,每个人都忙着各自的事情,有条不紊。 “原来姑娘认识在下。”男子道 “嗯嗯,我是服侍过凤姑娘的。”男子没有认出自己,远清多少有点失望,转念一想,自己不过是个丫鬟,怎能奢求太多,想到这远清的内心又安慰了许多。 “原来如此,凤娘身边的人。”男子说到凤娘的时候,眼神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惋惜。“姑娘,刚才为何那样笑。” “没什么,就是觉得与自己无关的事,自己竟然听的那样入迷。”远清回答。 “看来姑娘是倒是个不爱多管闲事的人。” 男子声音温和,却给远清说不出的疏离感。 “算是吧,恕我冒昧,敢问公子叫什么名字?”远清想要知道男子的名字,就像上次送水果想要知道他的样貌一样。远清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好像每次遇到他,自己就会不由自主地做出不符合自己性格的事。 “钟离。”男子先是一愣,然后一笑,显然他没有料到远清会问他的名字。“姑娘呢?” 远清也愣住了,倒不是钟离也问自己叫什么,而是钟离的那一笑,好似枯木逢春,让远清难以回神。久久地才回答:“远清。” “远姑娘。”钟离似乎是不在意远清的失态,或者说他早已经习惯别人对自己这样的反应。 “钟公子这是要买些糕点吗?”远清好奇,她从来没有想过这般天仙似的人物竟然出现在街头。 “远姑娘也可以这么理解。”钟离看了看不远处的酒楼,随后又说:“远姑娘,钟离还有别的事,若以后有缘再见。” “嗯,好。”远清点头,秦钰也曾说过这样的话。 远清买了一些点心,便匆匆赶去了店铺。 秦钰起了床,伤口比起昨天已经好多了,不再是时时刻刻都隐隐作疼,他走向房外,并没有发现远清,她爷爷像昨天一样在打扫着院子。干净整洁的环境和破旧的物品,让秦钰猜的八九不离十,应该是出去置办物品了。 院外——竹子青翠可人,在风中摇曳身姿。 秦钰走到院子里,坐在石凳子上,一时间他不知道他要干么,他做在那儿,是在看竹林,也是在等远清回来。 老人看了一眼秦钰,没有说话,他不想再被这小子气了。 这边,远清已经和店家商量好了价钱,并且付了钱。远清托店家找了搬运货物的马车,一切办妥后,远亲和马夫匆匆地往家的方向赶去。待到家时,已经是傍晚,马夫见远清是个女子,这么多东西也不轻,一心软,帮远清把东西从车上搬了下来。 远清推开院门,秦钰正坐在院中央,天边的晚霞映照在他的桃花面上,竟硬生生地被秦钰比了下去,见远清回来,无神的眼中有了一丝光彩,轻轻道:“你回来了。” 远清心中小小地愣一下,刚才的场景让远清产生了错觉,秦钰像是一位等待丈夫回来的妻子,而自己就是他的丈夫,然后自己应该走过去,握住他的手,将他拥入怀中,说句,嗯,娘子我回来了。想着想着远清情不自禁地笑了,走向秦钰,心中默念,娘子,然后说:“我回来了。” 说完后,远清的脸有点微微发红,因为她在心中的心中又偷偷地将“娘子”换成了“相公”。 “你笑什么?”秦钰感到有些莫名奇妙。 远清没有说话,肯定不会告诉秦钰笑的原因,除非她自己没事找事。 秦钰见远清笑而不语,知道肯定没有什么好事,想继续再问下去。 “爷爷,爷爷。我回来了,我回来了。”远清知道秦钰想干什么,立马离开,跑去喊爷爷,把事情岔了过去。 秦钰无奈,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老人听到远清的声音从屋里出来,自己原本是想坐在院里等孙女回来,可那小子也在院里,自己只好回房间,可没想到自己竟然睡过去了,想到这老人心中一阵懊悔,说:“阿清回来啦,赶紧做下来歇一会儿,爷爷来倒水。” “不用了,爷爷,我东西买回来了,我们去收拾收拾吧。”那些东西远清一个人是弄不完的,秦钰有伤也是不能帮忙的,她准备先和爷爷把米呀,被褥那些较轻的东西先搬进来,桌子那些大物品就再看看。 “好,阿清啊,不是我说你,早上怎么一个就偷偷跑了,我知道你是心疼我,可你起的也太早了,女孩子一个不安全,如果我早知道这样,我绝不会再强求和你一起去。”老人本来就怕远清瞒着自己偷偷走,所以起了个大早,哪知道远清比老人还要早。 “知道了爷爷,下次不会了。” “嗯嗯,不准在有下次了。” “我也帮忙。”秦钰突然假如爷孙二人的对话。 “不行,你还有伤。”远清脱口而出道。 一旁的老人面无表情,心想:瞧瞧这丫头担心的,有伤怎么了。 “今天的伤已经好很多了。”秦钰道 “能搬一些轻的东西。” “对啊,今天这位公子的伤好多了。” 老人说。 “好吧。”秦钰和老人都那样说了,远清只好同意。 “老伯,我的伤一时半会儿好不了,在这呆的时间也不短,您就别公子,公子的叫我了,我叫秦钰。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也叫您一声爷爷吧。”秦钰说出了自己的名字,事情已经发展成这样了,越躲避越遇见,名字的事秦钰也不打算隐瞒了。 介意,介意,介意,小子事怎么这么多,你这样会让我家丫头多想的。老人心中一万个不情愿,他不喜欢秦钰,他总感觉秦钰会给远清不好的事。老人见远清没有说话,说:“随你吧,叫我老头子都行。” 这是远清第一次知道他的名字,秦钰,秦钰,这个名字虽然好听,却不及笑笑这个名字亲切。远清觉得好像抓住了什么,但又联系不到一起。 屋外,天已经快黑了。 三人来到竹林外,看着一大堆东西,三人内心是各有想法。老人内心开心的,他没想到自己的孙女设么能干,以后不愁嫁人了。秦钰内心是复杂的,虽然是自己主动提出来的,但自己的伤没好也是事实,这么多东西搬下来,伤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远清则是兴奋的,这么多东西搬进去后,屋子肯定时焕然一新。 秦钰看着远清兴奋的脸,他好像有点能体会到远清的心情,他在很小很小的时候,也如此渴望过和另一个人有属于自己的房间,不用再挤在那张小的不能再小的床上了,他还绘声绘色地想另一个人描述过他们房间的样子。 令秦钰惊讶的是,看起来颤颤巍巍的老人,在搬东西的时候倒是很干净利落。 待一切都忙好已经是深夜,中间三人吃了点远清带回来的点心,远清也没有让秦钰干太多活。 三人躺在各自的床上,秦钰和老人早早已经进入梦乡,远清却睡不着,她想到了今天在大街上的听人说的事,想到了钟离,想到了今天在说了自己名字的秦钰。 “等等。”远清突然从床上做了起来,喃喃道:“笑笑叫秦钰,今天听听那人说,红莲教教主叫秦长逸,有个妹妹叫秦长瑛,都姓秦,凤姑娘和笑笑关系不寻常,凤姑娘被红莲教掳走,笑笑男办女装进牡丹阁,然后受伤。如果笑笑是红莲教的人,秦长逸的儿子一切就说通了。笑笑是为了逃避红莲教的追杀,可秦长瑛的儿子并没有做教主啊,也就没有了追杀笑笑的理由啊。” 远清越想越头疼,索性不想了,然后昏昏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