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恩又一次来到了那个地方。
说实话这个东西竟然需要这么多天是他没有想到,作为塔瓦西斯的弟子,世界上几乎所有的魔法阵对他来说能否解开的关键就只有打开这个东西需要消耗的魔力是否超越他的魔力上限。
从天赋上来说,他无疑要比自己的师兄还要高上很多,虽然安舍尔的天赋让他对于这种东西的领悟能力更快,可是沐恩显然比他的记忆力更好,而且花在学习上的时间也要比自己的师兄更多。
安舍尔虽然从小在家里不太受待见,但是上了学之后总还是有很多的新朋友,比如说张伯伦这些人,而安舍尔并不是什么拒绝社交的人。虽然他不会像迦尔纳那样热衷于和所有的同学都打成一片,但是也不会像沐恩这样基本上只有几个人能叫得动他。
而且在小的时候沐恩就是生活在高塔那种学术氛围或者说学术压力极大的环境之下。
对于高塔的学子来说,听讲新的课程内容、做题完成先生的作业是学习,复习之前的知识,将那些需要用机械记忆背下来的东西记牢就是休息。
总之是不太有放纵时间的,因为如果放纵了一下结果因此跟不上导师的内容,那么就会被劝退。
宗师们思考的东西多么的晦涩难懂?而且讲的都很快,可是这已经是最低的下限了,如果光指望着课堂上的那些东西进行提升,这样的人基本上也都会被劝退。
在这一点上,其实新塔院的那些人还是要好上不少,他们总归还是要出外执行任务,如果让本院内院的人去,他们会欣喜若狂比放假还开心。
毕竟这个东西是会有加分的,可以让自己在过“年关”的时候不那么难过。
再怎么说,迦尔纳还是在二十多岁才进入了内院,可沐恩六岁就在其中学习,而且这样的习惯一直延续到了他十八九岁的年纪,知道这些年才开始逐渐的放缓。这一点从原来他灵魂受损仍然坚持看书这点上就可以很明显的看得出来。
所以虽然沐恩的水平当然是跟不上自己的师兄,但是绝对能稳压自己的师兄在自己这个年纪的水平一头。
那个时候自己的师兄即便是画一个三层法阵也要花不少的时间流很多的汗,但是沐恩在不计后果的情况下可以瞬发虽然二者面临的环境根本不同。
在塔瓦西斯的身边,沐恩想要画出和自己师兄那个时候一样完成度的法阵也需要差不多相当的时间,毕竟勉强能用到相当精良这些水平和中间的跨度对于他们来说都不难,可是想要做到“让塔瓦西斯满意”并没有那么的简单。
作为高塔的学生,他们的压力都很大,学习的速度是别人难以想象的。而作为塔主的学生,肯定都是当世最优秀的魔法师选择的最优秀的学生,压力肯定更大。
而好巧不巧,塔瓦西斯的水平也公认超越了各大曾经的塔主,水准可以说与从战火中厮杀出来的初代塔主平分秋色,在刚入高塔几年的情况下就已经拿到了名誉宗师的名号,论学术水平直接让所有同世代的人可以感到绝望。
想让他满意,基本上不可能,所以即便是安舍尔在高塔追求的时候也就是让自己少挨点骂。
一个如此优秀的人才,教出来的学生从学术的水平上在各方面都不会比专门研究这个方向的大魔导师差,而在法阵方面,对不起,即便是宗师也不太可能比得过他们。
而沐恩虽然脑子有时候不够灵活,“自认为学的很慢”,但是他自己也肯定的一点,那就是他记忆力很好,确实相当的好。只要是精灵族的魔法体系,没有到圣人水平那种“玄学”的境地,亦或者是隐蔽性过强的诡术滑轮之外,给他一天左右的时间他就都能解开。
学习一事上,非得经历无间折磨、痛哭流涕,方能真正做到举重若轻。
那是要将所学所思所想刻进血肉骨骼般的痛苦。
若非如此,沐恩岂能在年仅二十岁左右的时候做到解开如此复杂的东西,每天还只有十分钟的时间。
又怎么会变成他人戏称的人型图书馆。
“你准备好了吗?”幻色奴显出身形,看着沐恩,眼中没有太多的情绪。
“准备好了,您确定是我进去吗?”
“如果我进去,出口要怎么维持呢?”
沐恩点了点头,他也没有想太多。
虽然他觉得一个精神属性的强大兽灵怎么会解不开区区一个宗师能刻出来的法阵,即便是以生命为代价其实也是在不应该。
只是他想或许是野兽的智慧足够,对方死的时候他又比较的弱小,缺乏相应的只是才会如此,所以就没有再怀疑了。
“咱们开始吧。”沐恩看着幻色奴,点了点头道。
“好。”幻色奴身上的靛青焕彩非凡,其中有金光流影,如龙鳞映日。
一股强大的精神魔法渗入到沐恩的身体之中,他感觉神清气爽。
其实这种神清气爽他之前也感受过,便是那一次想要为辛奈而死却没有死成的时候,从枫叶的房间之中醒来的时候就有这种感觉。听枫叶的描述,似乎是有什么东西把自己带到了高原上,然后那些东西沿路带来的巨量的生命力。
生命力会带来各种方面的增益,所以沐恩也因此受到蒙荫,精神力的水平要略高于正常水平。
只是久入兰室不觉香,这种感觉他也很快就适应了。
而这一次让他觉得十分亢奋的感觉,显然就是那个幻色奴将自己的精神力和魔力都转移到了沐恩的身上。
这种精力充沛的感觉,真的有些让人上瘾。
沐恩运转魔力,那个秘境的门就这样被层层的打开。
一个如此复杂的秘境,就算沐恩已经整理好了所有的结构,又有精神力和魔力的加持,为了不忙中出错,沐恩还是足足解了五分钟才将其打开。
下一个瞬间,那清澈的潭水在飘荡中仿佛消失了,没有任何的表面张力的痕迹、也没有倒影、没有反射出的淡蓝色。
“就是现在,还在等什么。”幻色奴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跳、跳下去?”沐恩不太确定这东西究竟是消失了还是说变成了某种特别奇异的媒介。
“当然!”幻色奴的声音加重了些,沐恩便立刻跳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