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日苏嫣在书房怒摔翠镯后,容瑾渊没有再追究,只是又令能工巧匠做了一个崭新的更为精致的翠镯连带各式珍宝首饰给她送了过来。苏嫣望着案上琳琅满目各色各样的华美珠宝,心里不禁一阵烦躁,她有些不耐烦的让珊瑚将这些东西收拾下去,又懒懒的倚在了软榻上。 苏嫣望着胳臂上那点红的妖娆的守宫砂,心头突上一计,她从软榻上起身,拿起一旁案上放着的绣着合欢花的团扇,打量了一会后抿唇一笑,眼中顿时媚态横生,千娇百媚。 “珊瑚,去给我把郑医女叫来。”她轻声唤道,语气中含了些雀跃,但是她瞬间又转了语气,阴恻恻的说道:“你悄悄的去请,这件事倘若让王爷知道了,小心你的命。” “是,奴婢知道了。”珊瑚听她这样说,身子一抖,语气中都染上了几分的恐惧。 苏嫣细细的抚摸着那扇子上的合欢花,眉目如画的脸上扬起一抹绝美的笑,这是那笑只是浮于表面,带着几分凄凉与绝望。 不到半个时辰,珊瑚便带了郑医女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奴婢拜见王妃。”郑医女跪在地上向苏嫣行了一礼,许是来的路上太过匆忙,声音中带着喘息。 “起来吧。”苏嫣懒懒的挥了挥手示意她起来。 “谢王妃。”郑医女从地上站起来,依旧低着头,恭敬谦卑。 苏嫣接过珍珠递过来的茶杯,薄唇轻轻压在杯沿,涂了胭脂的红唇衬得细瓷杯子越发的晶莹剔透,精致耐看。她喝了几口茶水,是今年上好的新茶,据说是宫里御用的,皇上赐了容瑾渊一些,被容瑾渊尽数拿进了这风华阁,苏嫣晾了那女医许久,见她神色间没有不耐与焦急,便将茶杯放在了一边,语气依旧慵懒妩媚:“医女在这府中多少年了。” “回王妃,三年了。” “三年,”苏嫣笑了笑:“我虽只是这王府中的王妃,并无什么权利,可掌握这府中上上下下之人的性命还是绰绰有余的,不知医女可明白。” “奴婢明白,奴婢一定衷心于王妃。”那郑医女听完这话,连忙又跪了下去。 “医女不必害怕,不知你可有消除这守宫砂的办法。“苏嫣貌似不经意的一句话,却让郑医女冷汗直流,这,守宫砂自古以来象征了女子的清白,可如今王妃竟要自己将那守宫砂消除。 “王妃,这——”郑医女有些为难,欲言又止。 苏嫣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医女不必担心,这件事倘若让王爷知道了也不会怪罪到医女的头上。” 那医女侧身在檀木药箱中翻了许久,终于翻出了一粒猩红的药丸,她恭恭敬敬地呈给苏嫣,语气中有些犹豫与畏惧:“回王妃,这是碎玉丸,服下它之后,守宫砂自然会消退。” 苏嫣接过药丸,仔细的观察着那粒圆润猩红的药丸,听完她的话,思考了片刻,便吞了下去:“珊瑚,拿五十金给医女。” “谢王妃。” 果然同医女说得那般,到了临近傍晚的时辰,原本胳膊上那颗鲜亮的守宫砂慢慢的淡了下去。苏嫣散开一头青丝躺在挂着玄色绣锦鲤帷幔的雕花金丝楠木床上,满意的看着自己光洁一片的胳臂。 “王妃,王爷来了。”珊瑚轻轻地撩开层层的帷幔,小心翼翼地冲苏嫣说。 苏嫣眉头一挑,真没想到,这么快就要派上用场了,苏嫣难道眼神温柔的冲珊瑚点了点头,柔声地说:“来,珊瑚,替我更衣。” 苏嫣特地选了一件纯白色的单袍,没有多余的装饰,只在衣襟边用金线绣了简单的花纹,这样的她,越发的纯净娇柔,比平日里的华服更美了几分。这衣服袖子尤其宽大,稍稍一抬手,大半个胳臂便露在了外面。 容瑾渊见她这副模样,眼中闪过一丝惊艳。他眸子一暗,向她伸出手来:“过来。” 苏嫣乖巧的走到容瑾渊的身旁坐下,柔声说道:“王爷累了一天,妾身为王爷倒杯茶解解乏吧。” “好。”容瑾渊瞄见她腕上那只翠绿剔透的镯子,好看的眼睛中盈满了笑意,他一手撑着头静静的凝望着她,丝绸般的黑发散落在宽阔的肩膀上,薄唇微启,胸前的衣襟微敞,露出白皙如美玉的肌肤。 苏嫣抬手去拿茶杯,冰蚕丝做的衣服顺着手臂滑下来,露出她光洁白皙的手臂。苏嫣刻意不去看他的表情,可是她知道现在容瑾渊的脸色一定不好看。 果不其然,苏嫣纤细的手臂便被容瑾渊紧紧的捉住,他的语气中有隐忍的怒气,一向儒雅温和的脸也失了沉稳,满是愤怒,他问:“守宫砂呢?” 苏嫣放下茶杯,嫣然一笑,丝毫不惧怕他满脸的盛怒,倾身,在他耳边轻启红唇:“正如王爷看到的那样,守宫砂,没了。” 容瑾渊手中的瓷杯被他生生的徒手捏碎,碎片刺破了他的手,鲜红的血顺着他的指缝流了下来,苏嫣望着他的手,突然感觉心脏疼的一跳,她连忙敛下心底的情绪,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容瑾渊望着她脸上的笑容,脸上的怒气越发的明显,似乎马上就要压不住了。他一把拽起坐着的苏嫣,推倒在床上。 他居高临下的望着伏在床上的苏嫣,第一次用毫无感情的语气冲苏嫣恶狠狠地说道:“看来本王是太过冷落你了,才让你有机会去红杏出墙。” 不等苏嫣回答,容瑾渊便压了下来,几天里一直绝情沉稳恶毒的苏嫣终于有了害怕的神情,她有些虚弱的推了推身上的容瑾渊,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栗:“不要,瑾渊,我会恨你的,不要。” 容瑾渊勾起一抹冷笑,声音中没了温柔:“我以为苏家大小姐没有害怕的东西。” “不要,不要这样。”苏嫣拼命挣扎,那和男女力量太过悬殊,这能由挣扎到绝望的望着头顶不断晃动的帷幔,泪水慢慢的模糊了视线,身体很痛,可是心却更痛。 最后,她的意识已经有些恍惚了,她的手有气无力的推着容瑾渊,声音中满是哽咽:“不要,瑾渊,不要,我痛。” 窗外的天色早已黑透,容瑾渊躺在床上,怀中紧紧的抱着早已睡熟的苏嫣,他知道,苏嫣守宫砂的消失应该是使用药物的原因,他明白,她这样做只是为了让他愤怒。她刚刚种种地表现,表示她并没有变,她还是原来的那个她,善良,单纯又有一些些的胆小,只是人生的变故,让她不得不隐藏了最真实的她。 “嫣儿。”容瑾渊低头吻了吻她汗湿的额头,眼中是满满的深情与疼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