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结义(1 / 2)江湖二哈和豪门白月光HE了首页

“……不恶,此行前去…多保重。”

读出了貂不恶神色中的坚毅,姜和煦不曾再挽留,只是轻声道别。

貂不恶面上露出浅浅一笑,难掩心中莫名的惆怅,淡声道:“嗯,有缘再会了……姜公子。”

小翠鸟飞到他的肩上,很是黏人的蹭了蹭那俊俏的脸颊,几下撒娇后,又依依不舍的飞回了主子身边。

人生寄一世,奄忽若飙尘。

缘分几重深,相逢必有期。

自此相别,一行向西北,一行向东北。

草草向姜和煦与隋甘道别,貂不恶心里有股说不上来的感觉,彷佛是……莫名地怕自己赖在那人身边,脚底生根似的不想走了。

碧城北门,一匹黑色的骏马系着朴实的马车。

皇甫丞天这人看似心血来潮,置办起事儿来实则是个利索的,这临时一趟远行,不出一个时辰就把碧城的事打点好,马车连带炊具一等物品全弄来了,听闻这东家体弱不宜颠簸,车内竟连软枕也备了,说不准柴米油盐酱醋也……。

揭开车帘瞥了一眼,貂不恶道:“老八……别的不说,我还以为这一路是要载个姑娘家。”

“去你的,翻脸不认人,一早说东家体弱得差点儿散架的是谁?!”

“我没,你铁定喝多了。”貂不恶说完便手快地收走了皇甫丞天的酒囊,转头向岑尚寒道:“我这…义兄听闻了东家一路逃亡的英勇事迹,上赶着来当车夫,还望岑兄不嫌弃。”

岑尚寒眼下虽是成了个憔悴的病人貌,可也是个有眼色的,拱手道:“那日有劳皇甫兄出手,岑某铭记在心。”

“嘿嘿……我这人醉得太胡涂,老不记事,别上心。”皇甫丞天摆了摆手,而后自讨没趣的笑问道:“冒昧一问,东家可是怎么被那些黑衣人盯上的?”

岑尚寒也不介怀,信手拈来一胡扯道:“怕是想把岑某捉去卖掉。”

皇甫丞天自是不信道:“哦,这位兄台可是有什么过人之处?”

岑尚寒整了整衣袖,淡定正色道:“可能是觊觎岑某的美色。”

沉默半晌,皇甫丞天把貂不恶拉到一旁。

貂不恶疑惑道:“怎么?”

皇甫丞天道:“你这东家是哪里找来的二百五?”

貂不恶不介怀地笑道:“人么,有些苦衷不说也罢。”

一路向西北前行,目的地黄江以北,笙都。

掺着游人往来的车马间,顶着正午的晴阳下,皇甫丞天驾着一辆马车从北城门驶出。

数日以来并未遭袭,三人沿途赏个湖光山色,也是颇为惬意。

“老八,东家正是体弱多病,你可得把车给驾好了。”

“有路行路好么?靠谱点儿。”

半揭着帘子的马车内吹入春季的寒风,貂不恶手中拿著书册,高绑起的墨色长发被风吹动,他正借着阳光读书打发时间,若是岑尚寒醒着,这时两人便是下棋了。

出了碧城已有几百里路,皇甫丞天这独眼车夫白日里驾车早已被禁酒,本以为会平稳些,一路行车却老是东踩一坑西踩一坑,貂不恶一连出声提醒道。

岑尚寒在及腰的黑发尾处扎了些松散的麻花辫,乍看更是斯文几分,午后服下药汤后,背靠着厚实的大枕子又沉沉睡去,幸是他这身子只要好生休养便无大碍,仅遵医嘱便可。

车帘外,皇甫丞天道:“出一张嘴,你行你来。”

貂不恶面不改色道:“奇了,我那好义兄上哪儿了?”

此前发酒疯认了个便宜义弟,看似是个乖巧的,皇甫丞天今日才知道苦头,可谁叫他天生长过一米九的高大,让那身板薄弱的义弟来驾车也真说不过去。

时近黄昏,眼看四周一片荒郊野外,看这样子得要餐风露宿,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择了块较为空旷的地面,把马车安置在一旁,貂不恶和皇甫丞天趁着天色未暗之前,各自忙碌了起来。

“这下子岑某可是无亲无故了,为什么人日子非得要过得这么苦,岑某是招谁惹谁了,好人做好事就得受罪么,简直没道理,岂有此理……”两人把孱弱的岑东家放在最好的席位──一块平坦的大石头上,他屈膝而坐,正抱着自己膝盖:“有时候我都会想,干脆死一死算了。”

两人正忙着野炊,一回儿又是生火又是淘米煮饭,闲来无事的岑尚寒开始发起了牢骚。

见状,貂不恶拿着晚餐的路菜瓮,凑到了皇甫丞天边上,小声道:“老八,你晓得么,人肚子饿的时候,想法就会特别的晦气……所以,凡事都要吃饱了再说…”

皇甫丞天立马附和道:“我懂、我懂。”

两人对岑尚寒深感同情,貂不恶抱着菜瓮走近他,道:“岑兄你这辈子吃饱了么,死了就吃不到饭了,我吃这么多饭,下一餐还是会肚子饿……来,这个,死了就尝不到味道了,如何?”

伸手一把将路菜瓮开封,在岑尚寒眼前晃了晃,里头花椒盐渍的路菜飘出了浓郁的肉香。

岑尚寒晃着脑袋直道:“我不要死、我不要死……”

简直口水都快流下来了,一旁炊锅里的白米正好飘香而来,似是快煮好了。

皇甫丞天不知道打哪里摸出了酒,生得一张英俊狂野面容,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大酒鬼,豪放的盘坐在树下径自喝了起来,敢情是早上过店时买的,岑尚寒见着了也想喝,可被大夫交待过,身子养好之前得禁酒。

岑尚寒这人表面上看不出来,竟也是个酒鬼。

貂不恶见他一脸馋得不得了的样子,一手将饭碗递上前,若无其事道:“岑兄,这儿又没大夫,药还在熬呢。”

半晌,三人已是半碗饭下肚。

貂不恶才开口安慰道:“岑兄,这天下无亲无故的人多了去了,你好歹还有钱,可不是么?”

闻言,岑尚寒突然双目瞠得斗大,一股劲儿地滔滔不绝说道:

“是了!我还有大把大把的银子!有地!有茶楼!有酒肆!我在笙都的果园,前两年让人插接的新种荔枝,听说今年会又大又甜,还没到收成的季节呢,我不管,我还没吃到,我要吃,我不要死……”

猛地还以为这岑尚寒是诈尸还是回光返照,貂不恶抬眼一看,好在面色是这几日以来最红润的时候了……见他手边一大碗的酒水空了,也不知道是第几碗了。

“岑兄,你先多吃点饭吧……老八,你别害人,先让他多吃饭垫垫胃行不?咱们东家眼下可是个病人。”

晚饭后,明月当空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