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永年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屁股蛋子,忍不住想要骂娘,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动手动脚做什么,杂役就没有人权了么?
心里骂咧着,李永年的目光也同时不断地观察着山洞内的情况,脑子里面一些关于净医潭的记忆也开始缓缓复苏。
所谓的净医潭,其实就是一处泛着刺骨寒气的地下深潭,是医仙谷用来处理病灶污秽之类垃圾的专用场所,与后世的净化池、医疗垃圾处理室差不多是一个意思。
唯一有些不同的是,医仙谷的这些医疗垃圾似乎有些不太一般,不但煞气重、毒气强,有的里面更是还夹杂着一些所谓的魔物,一不小心就会让人心智迷失,变成一个神智不清的人魔。
而且,修为越高,入魔的机率就越大,反而像是李永年、刘胜他们这样没有半点儿灵力修为的凡人,对于这些魔物、魔念的抵抗力更强大一些。
这也就是医仙谷为何会对外招收凡人杂役的根本原因所在。
“真是一个神奇的世界啊,就连从病人身上提取出来的医疗垃圾都有这么大的破坏力,那么这里的医生,还有那些得病却未死的病人,岂不是会更加强大?”
“医仙谷,医仙谷,难道这个世界上竟真的有神仙不成?”
李永年轻声自语。
在他得到的那些记忆碎片中,医仙谷在世俗之人的眼中,似乎就是一处仙门所在,每年都有数不尽的凡人想要进入其中寻求仙缘。
而他与刘胜等这些杂役弟子,因为所在的村子正好就在医仙谷的山脚下,所以才能近水楼台,得到这次入谷充当杂役机会。
不过,这些人进入医仙谷的主要目的并不是为了什么仙缘,而是为了那十两的安家费,还有那十年三百两的诱人佣金。
没办法,人穷命贱。
为了能给身后的家人多赚些活命钱,哪怕明知道净医潭不是什么好去处,他们也是争先恐后地想要闯进来,以命搏财。
毕竟,医仙谷的口碑在附近还是很不错的,哪怕只是为了那十两的安家费,很多人都愿意去搏上一搏,更别说完成了十年的契约之后,还有三百两的巨财呢。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还是先把眼前的工作给做好吧!”
李永年不再多想,初来乍道,他可不想表现得太过跳脱,免得被人发现了鸠占鹊巢的秘密。
走到寒潭之前,看到潭水边只有一只竹筐,筐里面安放着两根赤红色木棒一样的东西。
从零散的记忆中,李永年很快就找到了昨天晚上,他们被一位老杂役带着进入净医潭参观演示洗涤这些病灶污秽的全部过程。
“阳炎杵,好像就是这个名字吧?”
站在竹筐前,李永年低头打量着筐中这两只红色的木棒,记忆中那位老杂役似乎就是这样称呼这些木棒的。
而他们这些杂役需要做的工作,就是要把仙医谷内那些医师们从病人体内抽离或是剥离出来并暂时储放在了阳炎杵内的病灶病气,放到净医潭中不断地摇晃洗涤。
一般情况下,只要阳炎杵的颜色由红转绿,就代表着里面存贮着的污秽完全清除,他们就可以将阳炎杵收回,交给谷内的医师继续使用了。
“这样的工作,似乎也没那么难嘛,完全没有任何技术含量。”
李永年伸手握住其中一只阳炎杵,入手略沉,微热,在寒意彻骨的水潭旁边握着它竟再觉不出一丝寒意。
学着记忆中那位老杂役弟子的样子,李永年小心地将阳炎杵的另外一端探入寒潭之中。
嗡!
顶端刚接触到潭水,阳炎杵的杵身猛地就是一震,一团腥臭无比的黑气自阳炎杵顶端疯狂地向寒潭之中宣泄而出。
黑气遇到净医潭中的潭水,就像是一碗热油突然泼到了凉水桶里,刺啦一下就产生了极为剧烈的化学反应。
李永年的手臂巨抖,好悬没有被这突如其来的震荡之力给直接拉到水潭里面去。
只这一下,李永年就知道,他们被那个看似忠厚的老杂役给骗了,这阳炎杵内的病灶污秽,清理起来可远远没有那老杂役清理时所表现出来的那般轻松。
从阳炎杵内泄露出来的黑色污秽,在水潭之内不断地翻滚咆哮,李永年甚至隐隐地还能从中听到几声人语般的叫嚣与挣扎,闻之让人毛骨耸然,邪门儿得很。
“切记,一但将阳炎杵放入水潭,在它没有完全转绿之前,千万不能将之轻易取出,否则污秽反噬,不死也得重伤。”
“我给你们这些新手唯一的忠告就是,双手紧紧握住阳炎杵,死也不能放手,一直到阳炎杵由红转绿,你们才能真正停下来休息一会儿。”
“再有,你们可以通过阳炎杵探入水面的深度来自主调节洗涤震荡的速度,如果你们的身体足够强大,就是将整支阳炎杵全都没入水中也没关系。”
脑子里面回忆着那位老杂役在演示洗涤阳炎杵时的忠告,李永年双手紧握着阳炎杵,一刻也不敢松开,既不敢让它太过深入,也不敢让它离开水面。
阳炎杵就这样不停地在水潭里面左右不停地晃动洗涤,随着黑色污秽的不断排出,潭水上面逐渐汇聚起了一层雾朦朦地白色水汽,很快就遍布了整个洞窟。
李永年的双臂已然被震得有些麻木,口中也不停地喘着粗气,浑然不觉融入在水汽之中的些许污秽黑气,已随着他的口鼻呼吸一点点地渗入到了他的体内。
此刻,李永年只盼着能快点儿把阳炎杵中的污秽清除干净,也好早点能停下来喘口气,歇息一会儿。
就这样,整整持续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阳炎杵内的黑色污秽才逐渐变淡,腥臭之气也不再似初开始时那般呛臭难闻。
又过了将近半个小时,阳炎杵外表的颜色彻底地由红转绿,李永年手掌处的震荡之力才算是完全平息下来。
而此时,整个净医潭已然被一层浓郁到极点的白色水雾所笼罩,伸手不见五指。
“终于结束了!”
李永年费力地将变轻了近一半重量的阳炎杵从净医潭中取出,哗的一下就瘫坐在地上,不停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浑身上下全都被汗水给浸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