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昌邑一家之死，与你可有关系？”

杨善开口，心中疑惑，不问不得消。

闻他说此话，戴伯贤面上，颇有不悦之感：

“区区凡人，与我何干！”

这语气，高高在上。

即便是如一品国公，在他面前，都如蝼蚁一般。

本欲再开口，却被打断：

“念你有还剑之恩，今日遣你来此，送机缘一场”

戴伯贤说完，伸手往剑身一抹。

一团黑气从其中挤压出来，挣扎扭曲于半空。

邪气！

这感觉杨善熟悉，正是在渭河口所见邪气。

邪气并非子母煞身上煞气，两者同源，却并非一物。

子母煞之怨魂，染邪气以化煞。

本以为邪气已然尽除，没成想，竟还在长剑之中封存。

杨善不由后怕。

若非今日遇戴伯贤，这带邪气之剑，被他带回长安城中，或许会有大危机。

“长剑镇妖邪千年沾染邪气，这邪气虽至阴，却也不失为一口先天真灵之气。”

戴昌邑盯着面前之邪气，随即又感慨一句：

“倒也算便宜你了。”

长剑轻点，邪气直冲杨善而来。

本能欲躲闪，却闻戴昌邑言：

“调动灵力，纳胎息第二口气。”

来不及思索许多，杨善只得照做。

金乌练气法运转，在他牵引之下，丝丝缕缕直冲那团邪气。

至阳至阴，金乌练气法之灵力与邪气相克，全然不可交融。

方一接触，便相互挣扎炼化。

山洞房间之中，充斥滋滋的声音。

过片刻之后，邪气减少大半，但比之方才，却精纯太多。

任凭杨善再如何用力，都无法在炼化分毫。

“正是此刻！”

戴伯贤暴喝，陡然发力。

灵力浩瀚，落于邪气之上。

杨善适时猛然拉扯，邪气再无力抵抗，被纳入体内。

不敢大意，他赶紧盘膝而坐，集中全部注意力，专心炼化体内邪气。

一口剑气腹中盘旋，重击邪气。

邪气虽强，但终是无根浮萍，没多久，就坚持不住。

接下的炼化的过程就顺利多了。

待杨善猛然睁眼，一口邪气自腹中发，喷薄而出，击中旁边石桌，立刻将其侵蚀为虚无。

感受邪气之力，他不由欣喜。

侵蚀性只是邪气功能之一，面对生灵，也可让其变为没有神智的杀戮机器。

还有同炼尸之术相同的功能，可将尸体化成丧尸般怪物。

眼神流转，杨善考虑，是否要给戴伯贤一击。

终究还是打消这念头，不能拿自己小命来冒险。

起身行礼，算是道谢。

正此时，紧闭的石门忽的打开，戴伯贤不语，只是将手中所持魑鬼扔与地上。

送客之意。

杨善自然能够领会，他不犹豫，转身离开。

这地方，他还真不愿多待。

面对戴伯贤，他总有莫名的感觉。

穿过石像猴子四只，杨善总算出了山洞。

下山直往长安城。

行此一趟，虽收获一口邪气，但却留下满肚子的疑虑。

要说国公案同渭河口之事无关，杨善如何也不能相信。

但此事定然关系甚大，若想查清楚，并非是他一个小小司直若能做到。

过城墙，再行朱雀大街，这次没有大雾，也无抬棺猴子。

行至永明坊新宅，已是丑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