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后,在一片荆棘从附近,一头被狼群逐出的孤狼出现了。这头狼已经饿的不行,眼前奄奄一息的小娃娃是顿丰盛的口粮。
小离与筠害怕极了,他呜咽着,又不敢放声大哭,怕狼看出他的弱小。慢慢挪向一旁,捡起一块石头捏在手里。
孤狼对峙了没多久便猛地扑了过来,将他扑倒在地。这头狼站起来完全高于只有十岁的离与筠,小离与筠毫无反抗的优势。而就在狼张开满是獠牙的嘴,试图将他的脑袋扯下来时,小离与筠拿起手上的石头竖着塞了进去。
狼的嘴打不开也合不上,甚至还磨出了血。难受的狼挥舞着爪子,在地上挣扎着。小离与筠迅速脱身,折断周围的一根干树枝,毫不犹豫地朝狼的心脏扎进去!献血贱了他一脸,小娃娃稚嫩的脸颊上第一次有了狠戾的表情。
狼死了。小离与筠终于放声大哭,他走上前轻轻抱着死去的狼,抚摸着它软和的毛,一遍又一遍地说着对不起。
他是心疼的,愧疚的。将小小的身体蜷缩起来,紧紧挨着还温热的狼,直到哭到没了力气,狼的血也渐渐流干,慢慢冷却下来后,小离与筠才站起身来——因为他听见了狼群的叫唤。死去的孤狼的鲜血引来了狼群,此刻小离与筠已经没那么冷了,他快速地离开。
直到夜晚,小离与筠终于走出了森林,离白骑着高头大马,在尽头等他。
“父亲,孩儿错了。”此时的小离与筠自觉的跪下,脸上毫无血色。
“为父怎么说的?”
“回父亲,日落之前...必须到达。”离与筠的声音越来越小。
“回去之后,自觉领罚。”
“是,父亲。”
诸如此类,还有许多。
离与筠三岁开始习武,七岁因为做错动作而被罚跪在夏日的石头上,十三岁在离白的威逼下第一次杀人,十五岁时又一次流放荒野,与同僚搏杀,但他却一直保护着另一名瘦弱的小男孩...
离白这般养育离与筠,毫无父慈子孝之意,却像在打造一把武器。
“你到底,有没有被人疼爱过?”她流下了眼泪。她看见他在每一次手刃生命的时候,眼中都会很难过,像极了被刺穿身体那样的疼痛。
离与筠十七岁时便中了状元,皇帝便时不时以召他进宫闲谈的为由,让他带着间机枢执行任务。直到二十岁,才给了明面上的官职,泓胪寺左侍郎。
表面风光,为人冷酷,但他受了不少苦不是吗?凤云旗也不知自己为何突然感性,擦干眼泪又投入到其他人身上。
又看了诸多人的过往后,发现东朝的能人异士竟然是最多的。可怕的是许多人都具有将相之才能,每个领域皆有了不得的领军人物。但如此说来,东朝应该极为强大才是,为何?
想着想着,突然醍醐灌顶一般,凤云旗呢喃道:“强者盛世...”
强者所在之地,竞争便是家常便饭。自古以来,人们为了生存而抢夺同一块肉,这便是竞争。现在这样的竞争刻在血脉之中,有需要便会有欲望,有欲望便会有竞争,有竞争便会有战争。
战争!凤云旗想到了。晋贞帝已经是风烛残年,江山即将改朝换代。
这是必然的事情,但先皇驾崩新皇继位乃是大统,又何来战争呢?
凤云旗整理着脑海中的一张张人脸,终于明白,晋司幽的太子之位如此安定只因没有手足相争,但他并非没有天敌,他的天敌在家门外,是这世间所有觊觎皇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