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云旗笑,“我和你一样,作为唯一的继承人,肩负着太多的希望。身边的亲人,好友,包括那些素不相识的陌生人,都注视着我的成长。认为我需要做好所有的事,默认我身为神女继承人便要无所不能。若是犯了一点错,便是难以赦免。”
“我明白那种不允许自己出错,得到否定时会深深的自我怀疑,也会非常在意他人的看法的心情。分明笑的开心,实质上心中早已压着大山,每天都喘不过气。想自由自在的活着,不用在乎这么多人的目光。”
“所以我理解你的,太子殿下。”凤云旗说。
晋司幽心中动容,却无言以对。
这时宫人走来,请晋司幽和凤云旗上马车用膳。宫里带来了足够身份尊贵的太子和神女吃半月的食材,由宫里拨来随行的厨子现场烹饪,再由御医试毒,才让二位进食。
“有劳,我就吃这个。”凤云旗跟前烤好了肥滋滋滴油的野兔,她转过头说,“太子殿下你去吃吧。”
晋司幽也盯着这野兔,可比宫里的食物香多了。但最重要的还是,身边的人不一般。
“你介意,分我一杯羹么?”晋司幽说。
凤云旗直接利落地扯下肥美的兔腿,递给晋司幽。
宫人见两人任性,也只好退下了。
“相差两界,却觅了知音。”晋司幽拿着兔腿,“我可以和你成为朋友吗?”
“当然。”凤云旗捏着另一只兔腿和他干杯,“从今以后就是朋友了。”
凤云旗此时真是松了口气。想起在国公府,太子和离与筠那番话,大概是玩笑话吧。太子要是真的喜欢她,才是毫无道理呢!还好只想和她做朋友。
“那这么说,你也和我一样,活得这么辛苦吗?”
凤云旗摇摇头,她大口撕扯下一块流油的兔肉,含糊不清道:“今朝有酒今朝醉。我其实是个脸皮厚的人,爱及时行乐。”
“真的看不出来。”晋司幽笑着伸手抹掉她下巴上的油。
凤云旗下意识连忙躲开,为了掩饰尴尬,又继续劝道:“你若是放开自己的心,坚持自己认为快乐,有意义的事,就不会这么累。”
“可我身上背负着整个东朝,我甚至不可以生病。”晋司幽的眸子暗了下去。
“我爱闯祸,可我有分寸。我贪玩,也不意味着我不明白自身的责任。”凤云旗说的激动,想拍拍晋司幽的肩膀却在他衣服上抹了一手的油,“对不起啊...”
晋司幽笑道:“无妨的,叫宫人浣洗就是。”
凤云旗吞了最后一口肉,“我想说的是,我若是没有责任,也无法在此处与你一起吃烤兔了。但吃烤兔便是我的任性和快乐,二者不冲突。”
晋司幽笑得很温柔,满眼都是眼前满脸油的少女,他缓缓说道:“你和我想的很不一样,今日很活泼。”
“熟了嘛。”凤云旗不以为意,又拍拍他的肩,没想着又抹了一手油,直接将手擦干净了。
离与筠刚喂完马回来,就见两人有说有笑,动作亲密。他还饿着肚子,这两人就吃得那叫一个快活。“哼,不知分寸。”
宫人给离与筠也递来了烤野兔,离与筠看着就膈应,瞬间没了胃口。见大家都休息的差不多之后,他径直走到太子跟前,有礼道:“太子殿下,我们是时候开始赶路了。天黑之前必须到达前方小镇的驿站才是。”
“好好,知道了。”晋司幽说,“这没有外人,你不必拘谨。”
离与筠不着痕迹的斜了一眼,如今凤云旗也不算外人了?
没有再多说,晋司幽也知道离与筠使命感和责任感都很强,便下了令,众人纷纷启程。
凤云旗见离与筠这一路都很是奇怪,自从那天从国公府离开后两人便再也没说过话。她可不是傻子,这点异样都感觉不出来。若是她做错了什么,他直说不就好了?她也不是知错不改之人。
凤云旗越想越不明白,越想越生气,越想越委屈。便打定主意,进入浮罗国之前,务必要找个机会问清楚,否则到了浮罗国,两人可能更加没有说话的机会了。
使团车队按照计划,在天黑之时来到了驿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