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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不是该轮到我了?”
四周的声音与画面一点点被抽离迟意站在景观大道上,左手边是宏伟庄严的四中校门,右边是平坦宽敞的国旗广场耳畔有一些声音缥缈而遥远地传来。
迟意在这与同学们经历了一次次升旗仪式也见证了尤锐的大胆告白。
处处都是与他相关的回忆。
但从此往后这个校园里多了很多他们共同的回忆。
江润如和李恩宇有说有笑地从书店出来,先两步跑到迟意身边,挽上她的手臂自然道:“好渴我们去门口买奶茶。”
迟意冲江润如笑了下,下意识去看江遂。
后者安静地回视着他,不催不闹在等她做决定。
江润如聒噪而热情不知所谓地喃喃着“不知道奶茶店还在不在,换没换新品”。迟意为难地拨开她的手臂在江润如一脸茫然中挣扎着开口:“润如,你让李恩宇陪你去吧。”
江润如茫然:“怎么了?”
最后还是李恩宇看了江遂一眼扯了下江润如今天为了装嫩特意扎的马尾辫提醒:“走了,不是说渴了吗?”
江润如被拽着走出老远,才抬手拍掉他的胳膊:“李恩宇你不要总拽我头发!”
目送两人走远,迟意松了口气。有些时候的谎言堪比掩耳盗铃。她脸皮实在是薄,说不出口。
就这样,江遂还在取笑她:“十一你不老实。”
迟意的脸更红了,她晃着手腕扇风,欲盖弥彰:“今天好热啊。”
江遂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校庆结束离开学校时,迟意坐回了江遂的车。
她上车前江遂在打电话,江遂注意到正开车门的她,随手把副驾上丢着的外套拿开,方便她坐。
“行,我知道了。”
江遂不知应了什么,随后挂断电话。
迟意系安全带时,察觉到江遂一直盯着自己,茫然地抓着安全带偏头:“怎么了?”
江遂抓着方向盘的手指骨紧了紧,犹豫着问她:“你想不想跟我回趟家?”
迟意抓着安全带,眼底的茫然一点点被惊慌替代,自以为不动声色地一眨眼,问:“现在吗?”
“嗯。”
迟意心跳到嗓子眼,还没想好该答应还是怎么拒绝,便见江遂表情一松,抬手弹了下她的脑门:“想什么呢。”
不是脑壳嘣,只是手背悬在她额头前,手指轻轻一碰她。
随着这一动作,江遂缓缓解释道:“顶流身体不舒服,我妈陪我爸去医院复查,家里没人,所以我需要回去带它去宠物医院。”
“这样啊”迟意囧得简直没脸见人。
两人先回童话里接顶流。四中距离童话里不远,迟意读书时常绕路从这边上下学,所以对街旁的景致印象深刻。
童话里更是老样子,当年簇新的公寓在岁月间好像是旧了些。但熟悉的建筑与绿化,充满了熟悉感。
宠物医院在小区附近。两人没有开车,带着顶流步行过去的。
医生做了一通检查后,下定结论得做手术。
因为顶流年纪太大了,不敢给它做全麻。江遂与医生就这事进行探讨。
迟意站在远处听了会,蹲到顶流旁边,伸手抓了抓它的脖子,轻声问:“你还记得我吗?”
顶流耷拉着脑袋,趴在那,短短地呜嘤了一声。
“它记得。”江遂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手里拿着一些单据居高临下地看他。
迟意冲她笑笑,才起身,可能是蹲的有点久,迟意眼前发黑,身体晃了下。
江遂扶了她一把,关切:“没事吧。”
迟意扶了下额头,轻轻摇头。
从宠物医院出来,江遂把狗绳递给迟意,让她在路边等着,自己进了附近的便利店。
“又落我们两个了。”迟意说完,歪着脑袋想了想,才反应自己为什么要说“又”字。读高中时,江遂也是把她丢下看狗,自己去了便利店买东西。
当时她扭到脚,江遂给她买了冰棍冷敷。
时过境迁,她竟在相同的地点,经历着类似的事情。
迟意轻甩两下狗绳,说:“咱俩也挺有缘的。”
“什么有缘?”江遂回来,听到她的话,问道。
迟意转身,见他拿着一盒酸奶,一根火腿肠,料想他大概率不记得,便也没说:“没什么。”
江遂没追问,自顾把酸奶插好吸管后递给她:“喏,大病号。”
迟意摸摸鼻子,说了声谢谢。
随后,他又拆了火腿肠,喂给顶流:“小病号的。”
“”
接下来一周,迟意晚上住在酒店,白天便跟江遂在北央逛,去哪都会带上顶流。
隋荷和江秉青去郊区的古镇度假,家里没人。迟意被江遂领回了家。
来的第一天,迟意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江遂在厨房里洗水果的身影,觉得自己像极了被同学背着父母领回家的小女朋友。
就这样来了一周,迟意已经适应了这种状态。
这天,迟意到时家里没人,江遂在电话里说自己在宠物医院拿药,告诉她密码让她先进去。迟意问,叔叔阿姨不会突然回来了吧。
江遂反问:“回来不也挺好?省得你一直吊着我不答应。”
迟意搓搓鼻子,想解释自己不是这个意思。
江遂只是开个玩笑,也没真责怪什么:“我爸妈要住半个月,我回南境了,他们也回不来。”
迟意嗯了声,开门进屋。
二楼摆着一台钢琴,正冲着天井的位置,高悬的水晶吊灯华丽而耀眼。
顶流毫无精气神地趴在琴凳旁边,看着羸弱而可怜。迟意将带来的花搁到茶几上,便过去逗它:“你在这做什么?”
迟意学钢琴那几年考过级,所以对于钢琴的品牌有所了解,她蹲在那逗顶流的时候,注意力不自觉地被旁边的钢琴吸引。
“是不是想听琴?姐姐给你弹琴好不好?”
其实是她自己想弹。
江遂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透过二楼栏杆,他看到一人一狗坐在钢琴旁。流畅动听的钢琴声缓缓流淌,江遂换完鞋子后停在门口玄关处听了好一会。
他想到有年冬天,自己为元旦晚会的节目排练。他去走廊打了个电话的功夫,再回琴房便发现有人在用他的那台钢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