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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4:万事遂意。

4

可能多亏了蛋糕营造出的气氛隋荷状态好了点。

那天他和迟意聊了很多有关他爸爸的事情,说他们风雨同舟的那些年,说相敬如宾的默契。虽然聚少离多但心里有个牵挂的人日子都觉得甜滋滋的有奔头。要是真的少了这个念想,便觉得生活也没什么意思了。

隋荷的情绪好了,江遂也跟着有了点精神挑了个天气不错的时间开始整理乱糟糟的房间。也就是这时候他在自己的书桌上看到了一个不属于自己的水蓝色皮面的笔记本。

他很快记起来这是迟意的东西。

她好像很喜欢蓝色,书包是蓝色的,笔记本是蓝色的连书本上标注重点的记号笔也多是蓝色的。

可能是他哪次送作业时落在自己包里了。

江遂把笔记本搁到书桌的显眼位置打算等下次见面时还给她。

没想到这一拖就拖到了二模。四中二模出成绩那天,李恩宇和陈予光正好在江遂家里。

陈予光骂骂咧咧地看完了自己的成绩随口问李恩宇:“你们班的成绩出了没?你这次不会又被迟意压到第二了吧。”

李恩宇对自己考第几无所谓第一时间看成绩单也只是想知道江润如考的怎么样,被陈予光这么一问顺便看了眼自己的。

陈予光凑过来跟着一起看:“不是吧。你竟然比迟意多了五分。”

江遂原本在百无聊赖地打游戏闻言,偏头看过去。

李恩宇对比完两人的成绩,平静地陈述事实:“她数学有点偏科。这次数学试题刁钻她可能不适应。”

陈予光盯着李恩宇的手机屏幕愣了会神,过了会叹了口气,感慨:“可惜了。本来还想挖苦你一下。”他说着一搭李恩宇肩膀,道“为了庆祝你考到年级第一,请我们吃饭吧!”

陈予光看向江遂,问:“阿遂,你说呢?”

江遂在想事情,声音低沉,心不在焉地嗯了声。

“喏!阿遂都同意了。”陈予光得意地撞李恩宇肩膀。

李恩宇皱着眉嫌弃地让他离远点,却见陈予光冲他使眼色,顿时明白。

这是要带阿遂出去散心。

“你们吃什么?”李恩宇问着,低头看手机,准备给江润如发消息,让她出来吃饭,但一想,要不先不喊旁人了,这次就他们仨兄弟吃。

正当他思索哪个决定更合适时,江遂先开口了:“把润如也喊上吧。”

陈予光:“行。那我也给迟意说一声,润如跟迟意就跟双胞胎似的,走哪黏哪。”

江遂:“嗯。”

但是这天迟意没来。

江润如说:“她这次没发挥好,心情糟糕,说不想出来。”

江遂嘴角动动,竟也不知道说什么。

倒是陈予光问道:“你没说我们都在,连阿遂也来了吗?”

江润如:“说了。她还特意问了阿遂是不是也在,但最后还是拒绝了,说以后有机会再聚吧。”

虽然迟意没来,但这顿饭上却没少聊她。陈玉光和江润如一唱一和,说了不少。

江遂本就心里郁结,不知怎的,越发烦躁了。

这天回家,他坐在书桌前发了好一会的呆。本着找点什么事转移注意力的态度,江遂拿过这个笔记本翻开看起来。

过了会,江遂从笔筒里拿出钢笔,对着新翻过的空白的那页,螺着笔盖想了想,下笔开始写。

迟意养伤的那段时间,江遂留意过她的卷子,但这点印象并不足以让他对症下药。

他索性从高一的知识点开始写起。

五月份,高三生拍毕业照,班主任打电话问他有空回去吗。

江遂看着一直被摆在书桌显眼位置的蓝色笔记本,说自己那天会返校。

久不回学校,江遂站在四中门口竟有一种恍惚的感觉。陈予光和尤锐得了消息,早早地等在校门口。见他出现,尤锐最先抬手,摆动着招呼她:“江遂,这里!”

江遂笑了下,表示自己听到了,朝他们过去:“你们怎么在这?”

陈予光捶了他的肩膀一下,上下打量着他:“担心你找不到路,特意等你。好久没见你穿校服了,怎么还是这么帅。”

江遂嗤笑,回捶过去。

尤锐:“走吧。我们先去班上会和。”

不止他,全校女生都知道尤锐喜欢自己。只是一直以来,她言行举止礼貌地停留在普通同学的层面,江遂认为自己没立场去评判或者回应什么,所以两人和平地维持着同学的相处模式。

但这次回来,江遂有意地划清了与她相处的界限。

而原因,自然是迟意。

尤锐第一时间察觉了江遂的疏远,犹疑地问他:“你是不是”

话说到一半,尤锐摇摇头,自顾说了句:“算了。”

江遂也没有追问。

这天高三所有班级都在拍毕业照留念,南北相通的教学楼上乌泱泱的全是活跃在走廊上的学生,他们嬉笑、打闹,比课间还要热闹很多。

江遂和班上同学告别,说着祝福类的话,也去办公楼见了教过他的任课老师,说有空再回来看望。都说离校前要把校园的角角落落好好逛一遍,江遂差不多是做到了。但即便是这样,他依然没有偶遇到迟意。

他一直把那本被他整理着数学知识点的笔记本装在包里,但心里也拿不准,自己是要交给她,还是没必要给。

如果承诺不了未来,当下的偏爱只是累赘。

遇不到也好,算是间接地让他做了决定。

临离开学校,江遂绕道去了医务室。

以前在学校时他们几个总串通校医拿假条,一来二去渐渐熟悉。如今要离校,也该去打个招呼。

只是他没想到的,自己这无意的决定竟让他在离开前见了迟意一面。

她似乎是赶时间,跑得满头大汗,推门进来见着医务室有人,明显松了一口气,眼睛亮亮的。

她先和校医说了自己要的东西,望着校医去药房取药的身影,等了会,才注意到江遂。

她似乎没想到会在这见到他,诧异道:“你回来了?”

江遂从她进门起,便一直在盯着她。喜悦之余,他也觉得,自己回来这趟挺值的。他喉结一滚,似有千言万语堵在嗓子眼,轻轻嗯了声,才出声说道:“回来拍毕业照。”

似乎是觉得不聊天冷场,她说起他竞赛拿奖的事情,送上祝福。

江遂笑着说了句谢谢,没说的是这几个月来,自己从未因为拿奖这件事开心过,毕竟能不能被保送北央,拿不拿的到竞赛奖,于他而言,不是目标。

但是此刻,江遂竟然觉得这次拿奖真的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

江遂想起照顾她养病期间随口说过“等拿了奖请你吃顿更好的”这样的话,正准备提及。

校医取了藿香正气水,从药房出来,和迟意说话的声音打断了江遂未说出口的话。

他贺她拿奖之喜,那他便祝她高考顺利。

这次见面太匆忙,两人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想到一别或许会是永远,江遂难抑心口的疼痛。

理智让他克制住追出去的冲动,因为他知道多说上几句话,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

当初校医意味深长地瞥他,问道:“喜欢的女生?”

江遂说了什么?

隔了太久他自己都有些记不清楚了。他好像是回答:“是还没来得及喜欢的女生。”

光阴流转间她的身影逐渐模糊,女孩身上的青涩褪去,光芒尤在,独立而优秀,他们一别竟然是七年。

七年间,他们明明有很多次可以见面的机会,梁在宥的婚礼、孔明月的升学宴,或者是江润如和李恩宇结婚的时候,再或者两人明明在同一所城市念的大学但他因为种种原因一次次地错过。

他借江润如将数学笔记转交给她,却无法假借他人送去思念。

5

“后来呢?”队伍里的新兵听得起兴,迫不及待地追问。

江遂撩起眼皮看了眼旁边人,笑了笑,抱着胳膊,肩膀靠到椅背上,闭眼假寐:“后来成了我老婆。”

江遂刚来突击队时,队里的战士久闻他在特战旅里威名,一直带着敬畏的态度。但随着这一年半的相处,战士们对江队长的形象有了个更深层次的认识,依然敬畏,也更信任。

今天训练结束,有人说起江队长先前被网友扒出保送北央大学高学历的事情,问江队长是不是真的。

他们的江队长因为求婚成功,心情不错,打开话匣子多聊了会。

这群平日里看上去一根筋的兵蛋子,听到八卦倒是热情,不停地追问。

江遂因为迟意的缘故,确实想起了不少高中时的事情,也就挑拣着说了。

“你们在聊什么呢?”卫峥咬着块压缩饼干过来,加入他们的聊天。

小战士喊了声“卫队”,如实汇报道:“江队正在跟我们说她高中时暗恋的女生呢。”

“他?江遂?竟然还会暗恋?”卫峥当了一景,一惊一乍地。

他把压缩饼干往江遂怀里一塞,继续说道:“我大学和他同寝四年,见过他说过话的女生一只手数得过来。”

“这么太夸张了吧。”

卫峥板起脸:“啧,食堂的打饭阿姨这类女性长辈不算。”

小战士咧着嘴笑:“卫队,你也太幽默了。”

“我这是陈述事实。”卫峥得意地一抬下巴,“我继续说”

江遂拍了拍身上的饼干碎屑,把压缩饼干的包装纸收好,塞回卫峥的口袋,听卫峥继续在那胡扯。

他大学时什么样?

没有卫峥描述得这样夸张,但他确实少和异性往来。军校男女比例悬殊。

如非必要接触,江遂鲜少和谁往来过。就连周末被拖去联谊,江遂也只是坐在角落默默听他们聊天的人。

即便是这样,仍有不少女生留意到这个英俊话少的兵哥哥。

有狂热主动追到学校来的,但因为得不到回应,没几天便转移了目标。江遂高中时听惯了这些议论,也不觉得有什么。

可能是高三下学期家里遭遇的变故,也可能是军校的生活单调直接,江遂觉得自己生活和心思纯粹了很多。

训练、吃饭、休息。

每天三点一线,也不觉得枯燥。

隋荷说,要有念想,生活才有奔头。但说句虚的,他心中藏着家国,胜过一切情爱。

等迟意来到身边才知道,身边多了这么个人,不止血是热的,心也是暖的。

但当恋爱步入婚姻,再美好的风花雪月也要掺杂上琐碎的生活。

而两人并不自由的工作时间,势必是一些问题的导火索。

年底的时候,江遂临时得到命令,去国外执行任务。出发前,迟意坐在床尾安静地帮他收拾行李,江遂站在旁边安静地看着她。迟意沉默着,去衣帽间拿东西,经过江遂身边,表情凝固一言不发。

等她折回来,江遂拉住了她的手,把人圈到自己怀里:“不用收拾了,这些都不能带。”

迟意的手臂压在他的胸膛上,没什么力气地捶了他两下:“平安回来。”

江遂抓着她的拳头,放在嘴边亲了亲:“嗯。”

迟意盯着无名指上的求婚戒指,第一次在离别时生出这么强烈的不舍感情。

这种不安感令迟意不自主地担心江遂的安危。

白天还好,工作忙起来了,也就顾不得了。但一到晚上,迟意总担忧他的安危。他近来忙新项目,本就睡眠少,这样一来愈发休息不好。

恶性循环下,迟意的状态很糟糕。

这天她在现场跟拍摄,搭手搬东西的时候脖子里的项链突然断掉。挂着那枚子弹壳的银色的链子细细的,却很坚固,轻易断不掉的。

迟意瞧着坏掉的锁扣,一个慌神,把这种不好的预兆联系到了江遂身上。

江遂具体有没有遭遇危险谁也不知道,但此刻,迟意这一走神,令她没地方斜后方重重倒下的货架。

“小心!”

旁边人惊呼着提醒道。

但迟意回神时已经迟了,被同事拽了一把,她还是被砸中了后背,在医院躺了好久。

江遂知道迟意受伤住院的消息已经是迟意出院的三天后,他结束任务回来,家里空荡荡的没有人,给迟意打电话,起初是没有人接,后来就变成了关机。

之前因为录节目对接工作存过电视台其他同事的号码,他正准备联系时,接到了李恩宇的电话。

电话接通后李恩宇并没有说话,反倒是江润如嚷着:“不准打给他。”

李恩宇沉声回江润如:“别闹。”

江润如又嚷了什么,江遂没有听清,不过好像是些骂他的话。

江遂听了会江润如和李恩宇旁若无人的拌嘴声,没一会,电话那头传来迟意的声音:“阿遂,是我。”

“十一?”江遂问,“你回北央了?”

“恩。你任务结束了吗?过来接我吧。”

“好。”

确定迟意没事,江遂松了口气。挂断电话后,他从江润如的态度里察觉出不对劲,先联系了梁在宥,问了才知道迟意住院的事情。

他听着梁在宥简单的描述,太阳穴突突直跳,这感觉简直比自己险些掉下高楼还要惊险。

身处空荡的房间,江遂越发觉得凄凉与思念。

他等不及见她,当即定了最近的航班。

下飞机时在机场遇到执勤的战士,恰好是江秉青的战友,江遂刚出机场,家里便知道他回来了。

只是江遂没回家,联系了江润如便赶过去。

江润如这次直接和他通话了,冷冰冰丢下个地址便又把电话撩了。

“你就该治治他。”江润如挂断电话后如是对迟意说,“这次只是受伤住院,下次你要临盆生孩子呢?难道也能接受他不在?”

“我一个人可以的。”况且宜佳禾梁在宥都在,再不济也能联系温黛和笑笑。

江润如恨铁不成钢地瞅他:“你啊,这是要气死我。你是找了个老公过日子,不是抱着张结婚证守活寡。”

迟意知道江润如是被气急了才说出这样的话,这是为了她好,为了她抱不平,

“一会他来了,你别拦着,我要好好替你骂一骂他。”

迟意发现跟这醉醺醺的女人讲不通道理,只得顺着她答应:“好。”

酒吧里电子舞曲激烈嘈杂,五彩斑斓的灯光晃得每个人都看上去那么开心。

江润如为了给自己替闺蜜出头的勇气,猛灌了好几杯酒。

迟意担心她再喝下去出事,连忙答应她去舞池跳舞的提议。

“早答应就对了嘛!”江润如高抬着手臂,摇头晃脑,“让江遂看看你没了他的生活是如何多姿多彩的,看他以后还敢把你丢在家里一走就是大半个月。”

迟意附和:“是是是。你说的都对。”

“你别不听,我这是为了你好。”

江遂来的时候,迟意拽着江润如从舞池出来。

有个英俊年轻的公子哥上前搭讪迟意。

迟意抬起手腕,露出无名指上的婚戒,说:“不好意思,我结婚了。”

“真的假的啊。妹妹别骗我啊。”

江遂大步流星地过去,隔开男人执意递过来的手机,冷声:“打扰一下。”

迟意见到江遂出现登时换上一副欢喜的表情,眉梢眼角都温柔了不少。

“阿遂,你来了。”

江遂嗯了声,先问她:“后背好点了吗?”

迟意诧异他竟然已经知道了,忙摇头,说:“已经没事了?”

“喝酒了?”

“没有。”

问完这几个问题,江遂才淡淡地看了男人一眼,问:“还有事吗?”

搭讪的男人一耸肩,走了。

“她怎么喝这么多?”江遂把两人从酒吧里带出来,少了耳畔嘈杂的音乐,被街上的风一吹,几个人都清醒了些。

“工作上被领导穿小鞋,气不顺,已经闹了好几天。今天算好的了。”

江遂点点头,正准备给李恩宇打电话让他来接人,便听江润如突然扯着嗓子吼了自己一声:“江遂!”

“?”

“”

江润如心疼迟意,责问道:“你摸着良心回答,任务和迟意,哪个重要?”

迟意皱着眉,去拨江润如的挥腾着指向江遂的手臂:“润如,你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