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再遇(1 / 1)影后重回中二时首页

顾家伊在无数次梦到自己回到这个人生转折点的同时,自然也无数次的幻想过当有一天她回到了这一刻,她会怎么样去发挥神力改写命运。    在她看来,要避免被赵佳佳栽赃陷害最好的办法,当然是远离案发现场。一旦拥有了不在现场证明,那么,不管对方把局做的如何之好,最终也不过是个败局。所以,当她明确了自己确实重生到这一刻的时候,顾家伊几乎没做任何思索,举步就打算去找班主任老师请假。    但命运这剧本委实太过玄妙,顾家伊还没走到教师楼,就有颗球从天外飞来恶狠狠直冲她脑门砸去,再然后,她就直接晕了!    顾家伊是被头顶嘎吱作响的老式吊扇给吵醒的。等到她睁开眼睛,目光触及到那斑驳的旧墙面以及墙面上贴着的视力表时,几乎没有丝毫犹疑的,她就已经确定她在哪里了。自她被赵佳佳陷害为全校人不齿继而索性破罐子破摔的与全校人为敌之后,一个礼拜里有两天她都是躲在这里熬过去的。学校的医务室,像她这样的逃课生的天堂。    顾家伊念的是当地升学率颇高的一所初中,为了提高升学率,学校采取半封闭式教育。虽然也开放了一部分走读名额,但人数实在少的可怜不说,还必须得持证进出。其余时间,学校的大门紧闭着。这时候网吧刚兴起,他们这个年纪的学生对电脑、游戏之类的事情也正好奇,封闭式教育这个政策几乎是一出台就得到了全部家长们的拥护。    校址本就偏僻,又常年紧闭着,不但如此,还固定有政教处老师在校园内外排班巡视,这样层层递进下来,再调皮的学生也给治的没了脾性。但毕竟还是有从心底里排斥学习、排斥在教室上课的人,很自然的,学校的医务室这个虽然常开常设,但是却连个正规的医务室老师都没配备的只靠职业医师固定每周三来坐班的几乎处于荒废状态的地方就成了这些人的长待之所。至少,顾家伊熟悉这里胜过熟悉自己的宿舍。    斑驳的旧墙面、墙面上贴着的视力表、头上摇摇欲坠似乎随时要砸下来但是直到顾家伊毕业也还是顽固的呆在天花板上嘎吱乱响的破吊扇……顾家伊莫名的有种想哭的冲动。她以为她已经淡忘了曾经的种种,但原来记忆并未远离。    她记起从前她是如何避开人群一个人躲在这里发呆,记起在发呆的那段时光里她有多么绝望,记起在绝望的无数个瞬间里她脑海里突然迸发出的那一个个灰色的念头。顾家伊眸光流转,终于还是忍不住落下泪来。先是无语凝噎,再是低声饮泣,最后是忍不住的崩溃大哭。大概也只有她自己最心疼并理解那个在最晦暗的青春里小小的自己吧。    顾家伊正沉浸在回忆里伤心的不可自拔,陡然间一阵脚步声从外传来,还不等她收拾好表情,就听“哐”的一声响,医务室的门被粗暴推开,有个人影逆着光快步走了进来。    顾家伊虽然知道这里常有人来,但也不料自己重生后头一次到这里居然也能与人撞上,不觉皱了皱眉,略微有些不悦的朝来人瞪去。那人似乎也没料到这里居然已经是有人在的,本来急冲冲的脚步不觉就停滞了住。大约是因为停顿的有些急切,这人脚下略微踉跄了下,等到站稳了身形才一脸桀骜的转过身来想呵斥原来呆在这里的人滚开。可是一等他看清了现在半坐在病床上冷眼看着自己的少女是谁之后,不觉陡然间开始局促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方缓下心神,硬着声音质问顾家伊:“现在不是上课时间吗?你怎么会在这里?”    正处于青春期的少年声音显得有些粗嘎,再加上那刻意挑战校规而留长的头发、故意胡乱穿着的校服,以及少年唇边那茸茸冒着的胡茬,这样乍然的质问,确实是很能吓唬住一般循规蹈矩的小女生的。但顾家伊一看清这少年的脸,就不觉松了一口气。虽然早料到自己重生回来是免不了要遇见故人的,但是也实在没想到会这么快就遇上她前生交过的第一个男朋友。    这少年名叫谢寒柏,正是前生那个以好勇斗狠闻名全市的顾家伊的早恋对象。虽然那会儿顾家伊跟他在一起完全是出于叛逆,想与全校师生及家长为敌,但他对顾家伊却着实是好的没话说。虽然在所有人看来,顾家伊是在跟他早恋。但两人其实除了会一起在校食堂吃饭以及晚自习后一起在操场散步之外,其余同一般校友无异,甚至在独处的时候都没有太多话说。事实上,倘不是有一次亲眼目击了谢寒柏某次的打斗现场,顾家伊简直要怀疑众人嘴里那个无恶不作堪称恶霸的谢寒柏跟自己跟前的谢寒柏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    在顾家伊跟前,谢寒柏除了内敛沉默、不爱说话之外,全无外界传说的那样桀骜、粗暴。不但如此,还对她维护的紧。只要有人对着她态度不恭或讲什么风凉话被谢寒柏知道了,总是免不了要倒霉的。彼时,顾家伊虽然与他担着谈恋爱的名头,但心里只把他当成是困难时候可以依靠的唯一的大树,并不懂这个少年深沉的外表下面那海一样莫测难懂的爱意。直到她后来拍了很多戏,再回过头来看自己的青春,才直到自己罔顾的是什么样的深情。如今再度见到谢寒柏,外加目睹了他进到医务室里的这一番举动,顾家伊才知道原来在这么久以前他就对自己有好感了。    顾家伊心情很复杂。一方面,在自己幽暗漫长的青春岁月里,眼前这少年毕竟曾经温暖过她,给她提供过当时的他所能提供的最大的庇护。另一方面,不可否认的是,她那会儿的声名狼藉里有一部分晦暗的成分是因为他。这让顾家伊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同他相处。亲近当然不应是她该抱持的态度,要远离似乎也有些儿不近人情。好在,此刻他们还素不相识,并不需要应酬太多。于是,顾家伊决定顺其自然。当下,只客气的笑了笑,把之所以来医务室的原因说了,便重闭上眼睛,表面上做出一副休养生息的样子,实际上两个人都明白她这是在变相的下逐客令了。    谢寒柏有些儿讷讷的。两个人,一个是正经伤员,另一个是逃课惯犯,哪怕他平日再胡闹,也知道眼下该离开这里的是自己无误。可是不知怎的,他的脚步就是不肯挪开。期期艾艾许久,他才轻咳了一声,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现在已经上课快十多分钟了,政教处的老师又到处巡逻,我也没有别的地方可去,暂时在这里躲一躲。你放心,一下课,我就走。绝不会影响你休息的。”    他说的这么诚恳,又是那样声名在外的人,莫说顾家伊了,换了个男生在这里,也是会乖乖答应的。顾家伊颌了颌首,默然应了,便再不说话了。谢寒柏瞥了她一眼,又迅速收回目光,四下看了看,似乎是想找点儿事儿做,但医务室内几乎空空如也,并没有什么东西可供他消遣的。他于是有些挫败了,右手下意识的便想去口袋里掏烟拿出来抽,又倏然忆起来跟前儿还有别的人在,于是又赶紧把手伸出来,再度轻咳了声,慢慢儿踱到顾家伊跟前,把病床边搁着的那把旧椅子拖了出来,拉到离她距离稍远一点儿的角落里坐了下来,一副完全是被迫留下来并且不愿意跟任何人讲话的样子。    这倒是他惯常在顾家伊跟前的样子,顾家伊一时也说不出是什么心情,索性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决定小眯一会儿,医务室于是再度安静下来。    一节课45分钟,倘在教室,面对的是在黑板前絮絮不休的古板老教师,谢寒柏简直能在梦里上天入地一番不说还可冲进宇宙建立一番大事业。但在这小小的医务室一隅,不过就是闲坐着抖抖腿而已,他就觉得自己简直化成了神仙,世人一年,于他也不过弹指一挥间。这还是他头一次这么烦听到下课铃声的。但再烦,该走还是要走的。谢寒柏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刚举步要离开,也不知想起了什么,复又转过身来,双手一使力,搬起了自己坐了大半节课的椅子,打算去放至原位。也不过是几步的距离,谢寒柏便走到了顾家伊病床跟前。轻轻放下椅子,他刚要离开,目光却像自己有意识一般自动的落在酣睡的少女脸上。    沉睡中的少女肤如新荔、肌温胜玉,加上有点婴儿肥,又在侧睡的关系,整个脸颊都显得有些儿嘟嘟的,看得人直想伸指去戳。鬼使神差的,谢寒柏就不觉伸出了手。可是不等他有所行动,便听“哐”的一声,医务室的门再度被人撞了开来。这下,别说谢寒柏了,便是顾家伊都被惊醒了,两人都是一惊,齐齐转头向门口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