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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进衣帽间做什么,是要换衣服,还是要补妆?
瞿新姜忽然想起,傅泊冬衣柜里那些给人诸多遐思的物品,于是一声不吭地穿过走廊,钻进房间里,一觉睡到了天明。
第二天醒来,傅泊冬已经不在家中,反倒有个陌生男人站在客厅里等。
刘姨从厨房出来,一双眼笑眯眯的,“这是司机,小姐吩咐了,等您用了早餐,再由司机送您回去。”
瞿新姜本以为傅泊冬说话不会作数,没想到还真让司机来了,她看刘姨掀起了食品罩,只好坐下吃了起来。
司机没有开口,恭恭敬敬地站着,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这顿早餐瞿新姜吃得很快,离开的心过于急切,以至于不想细嚼慢咽。
在离开前,她收到了傅泊冬发来的消息。
「司机在等你,吃完了再走。」
这句话看着像是让她吃饱上路一样,瞿新姜捏着勺子的手蓦地一顿。她小心翼翼回复了傅泊冬,在刘姨收了餐具后,又火烧火燎地起身。
司机拧动别墅的门把,门被推开一条缝。
开了。
车就停在别墅外,车型也很低调,但和那天来时坐的不是同一辆。
司机把后排的门打开,等她上了车,才坐上驾驶座,恭敬到让瞿新姜不知所措。
瞿新姜捏着手机,屏幕还没有完全暗下去,她手指一动,把屏幕蹭亮了,傅泊冬的头像框撞入视野中。
傅泊冬头像上那一串古怪的数字点醒了她昨天的回忆,她想起来傅泊冬手臂上那一圈纹身,依稀记得几个数字,再一看,似乎与头像上的数字是一样的。
在她的想象中,傅泊冬身上不该有这样的纹身,傅泊冬的脾气虽然很怪,但在长辈的眼中,向来是懂事省心的代名词。
甚至,她觉得傅泊冬不应该抽烟,也不该平静从容地逼迫同辈。
这么一看,傅泊冬在这几年里确实变了很多,好似沉在深海的游轮,叫人摸不清边角。
瞿新姜点开了傅泊冬头像的大图,认真看着图中数字,这一串数字没有什么规律,像是东拼西凑来的。
到底是什么样的寓意,才值得纹在身上?
在近要离开别墅区的时候,司机问:“小姐没有把地址给我,请问要开到哪里?”
瞿新姜回过神,退出了聊天界面,把地图导航点开,“我给你导航吧,跟着走就行了。”
“多谢。”司机说。
从傅泊冬的别墅过去,得花费半个多小时,如果是打车,那价格可不便宜,且不说,没人会开这样的车去接单。
到了地方后,瞿新姜下车,看着司机把车开远,才松了一口气进了巷子。
林珍珍住的地方并不是在小区里,而是一栋老旧的居民楼,离街上很近,但出去的巷子十分狭窄,并不方便车辆驶入。
家里没人,林珍珍老早就去上班了。
打开门时,和傅泊冬那儿截然不容的满实映入眼中。
算不上乱,所有的东西都井然有序地摆放着,但房子太小了,就会显得分外的拥堵和凌乱。
瞿新姜打开衣柜,找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因为她离开别墅的时候,又把前天的衣服给穿上了。
傅泊冬的信息来得很及时。
「司机说你到家了。」
「到了。」
「好,回见。」
这个“回见”就很可怕,像是笃定了她们会再见。
瞿新姜猛地把手机翻转,总觉得透过手机屏幕,能看见傅泊冬在注视她。
或许是因为经历了别墅里的监控事故,她甚至有种古怪的错觉,傅泊冬能通过手机的前置摄像头看到她的一举一动,她甚至想找个胶带,把摄像头给贴起来。
瞿新姜僵在原地一动不动,冻得哆嗦了一下才后知后觉地想,她一定也病了。
再把手机翻回来的时候,傅泊冬的头像似乎还在注视着她。
她颤巍巍地把这个白底黑字的头像保存了下来,然后点开了林珍珍的对话框。
既然用在社交账号上的,那应该不是什么私密的东西。
于是瞿新姜把傅泊冬的头像发给了林珍珍,然后问她:“你觉得这串数字是什么意思。”
林珍珍大概在忙,过了好一阵才回答。
「这是什么?我看着像是时间。」
瞿新姜又看了那头像一眼,似懂非懂。
「年份取了后两位,后面是日月,也许还精确到小时,但后面没有分和秒。」
瞿新姜越看越觉得林珍珍说的是对的,懊恼地咬住下唇。
她仔细地回忆,那一年她在做什么。
并不是什么难以回想的事,因为恰好是覃小琉去世的那一年,她人生中头一回对数字这么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