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样的她跟原恂展开沟通不是难事,难就难在对方是原恂。虽说两人没感情,但好歹也比普通的异性关系要亲密些。
檀迦对对方抱着期待,所以便拗着劲,不想用自己一贯的社交方法。
她没谈过恋爱,也想体验在恋爱里被人呵护疼爱是不是制造惊喜的感觉。
所以她不想太上赶着了。
但对于她这心思,原恂那钢铁直男压根不懂。所以自始至终都是檀迦一个人在那自我高潮自我颓废。
两人安静地吃了会东西,倒是原恂的手机先响了。
“我接个电话。”他起身。
檀迦嗯了声,目送她离开,手痒地也拿起了手机。
这个点焉斐誉应该开始直播了,檀迦消息发过去也没指望她立马回,权当是发泄。
“大社死事件。刚刚我和原恂聊起女生的分享欲,他问我为什么从没给他分享过。”
“麻了。我还能回是因为我跟他没话聊吗……”
她单口相声式吐槽了会。
直到一道充满惊喜音色清亮的女声在檀迦的斜后方响起。
“原恂?”
原恂在打完电话回座位时突然被人喊住。
葛清梦小碎步走到原恂跟前,然后朝原恂就餐的位置看了眼。
刚刚坐的偏,葛清梦只看到原恂的女伴看着年轻,温温柔柔的,气质还可以,这会看到正脸认出对方是檀迦,先是一愣,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
檀迦正在给焉斐誉发最后一条信息,慢了半拍抬头,对上葛清梦诧异古怪的打量,茫然地歪歪头,以为是原恂跟她说了什么。
她跟原恂的关系不是见不得光,只是就像她先前担心的那样,两人不论家境还是社会地位相差甚大,凑在一起太具话题性,檀迦嫌烦。
这会被葛清梦打量,檀迦也不怯,提了提嘴角,露出个还算和善的微笑。
原恂并没有跟葛清梦说什么,准确的是原恂压根没注意葛清梦。即便是被她叫住,原恂也只是淡淡地问了句“有事”,见对方一副唐突而无措的模样,等了会,说了句“用餐愉快”,径自回了座位。
葛清梦看着坐回檀迦对面的原恂,窘迫之余,心里只剩一个念头——怎么会是檀迦。
但很快,这个念头变成了——檀迦都可以的事情,自己凭什么做不到。
“你们刚刚聊什么了?”
“恩?”
檀迦突然的发问让原恂愣了下,他没想明白这个问题有什么值得问的。
檀迦跟葛清梦的矛盾始末搁在现在看,确实有些小题大做。但他们那时青春期,我喜欢跟谁玩,不喜欢和谁说话,拉帮结派根本不需要很明确的理由。
葛清梦的父亲是一所县级小学的校长,母亲是中学老师,她自小比同龄人要受更多的照顾与偏爱。而檀迦,说好听了是苦命的孩子,往难听了说连爹是谁都不知道。所以当檀迦收到比自己更多的关注时,葛清梦自然是不服的。
檀迦盯着葛清梦的背影说了句:“她头发是棕色的诶。”
原恂闻言,抬头看了眼。她的头发是黑色的,没有染烫,今天出门前随意吹了吹,柔顺黑亮地披散在肩上,很温婉漂亮。
“你现在的发色很衬你。”
原恂以为她要染头发。
檀迦没从他脸上看出异样的神情,觉得是自己多心瞎想太敏感了。
她抬手摸摸自己的头发,接着原恂的话说:“我从小都是黑发。”
原恂嗯了声。他记得。
高中时学生大都还在叛逆期,发型、穿着上的特立独行是最直接的叛逆标志。
檀迦的校服永远是肥肥大大原封不动的大众款式,不打耳洞,头发也不烫染,除了脖子里挂着块用红绳绑着的玉观音,没其他饰品。干净大方是真的,张扬叛逆也确有其事。
别人的叛逆肤浅地表露在外,檀迦不是。
事实上,近些年檀迦骨子里的叛逆少了很多,依旧是眼里揉不得沙子的性格,但整个人给人的感觉淡淡的。
能被她计较的事情,说明在她心里有很足的分量了。
就比如那根头发。
从餐厅出来,想了一路,最终她跟着原恂进了书房,正欲发问时,视线先扫见桌子上摊开的文件。
原恂开电脑去查收邮件,过了会才注意到檀迦的动作。
“我不是故意看到的。”檀迦忙把文件搁下,胳膊背到身后,静了会,忍不住问,“同风起要跟金盾律所合作吗?”
“你知道这个律所?”原恂看了眼文件上的名称,想起来,“这是你舅舅的那间律所?”
檀迦点头,然后又摇头:“对。不过你做决定时不用在意我。”
原恂嗯了声。檀迦也不知道他是会在意还是不在意。
但被这一打岔,她思绪飘到别的事情上了。
直到原恂再次开口:“迦迦,你可以占我点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