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薛凌玉进门不算是一件小事,姜父自己拍板决定后还是去告知了姜尚衣一声,毕竟薛姜两家三年前还是起了不小的摩擦,算是一件不太光彩的事情。
姜尚衣这段时间一直在打点姜家商号,争取早些一同交到姜禾的手里,原本以为姜禾的年纪轻,震不住下面的人,肯定会吃个大亏,但是没想到传出来的消息让她对这个女儿刮目相看。
姜尚衣也算是放了心,不过姜禾的婚事还是让她记在了心上,先成家才能立业,她当初就是娶了正父之后生意一路蒸蒸日上,将商号做到如今的规模。
姜家未来的主君必然得是个贤良淑德,见识宽阔的男子,这样才能撑得起一个家族。
姜尚衣对姜父很放心,将姜禾的婚事都交给了他来做主。
姜父说起他打算为姜禾在外面纳一个喜欢的妾室,姜尚衣忍不住发问。
“禾儿喜欢的?那这妾室的家世可清白,品行可端庄?”
纵然是商贾人家没有那么多讲究,可却也不能让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入府,坏了姜家的名声。
姜父一边为姜尚衣宽衣,一边道:“是禾儿曾念过的薛家大公子,薛家落了罪,他被打为奴籍,这才同意进姜家做妾的。”
姜尚衣眉目间依旧存着几分疑惑,姜父耐心解释道:“妻主应该知道薛家如何,我本也不想沾惹这些的,可禾儿心里有结,还念着薛家的那个孩子,我寻思着妾室左右不过是为姜家开枝散叶的,他如今的身份也好拿捏,倒不如让禾儿一偿所愿。”
让曾经受无数人仰慕的堂堂薛家大公子做妾,这在以前哪怕是皇女也不敢的,可如今薛家落寞,薛灵衣自身都难保,哪里还能管得着薛凌玉做妾。
三年前若非薛灵衣狗眼看人低,也许姜禾还真的能求娶到薛凌玉,姜尚衣这心口也憋了一口气。
姜尚衣的眉头舒展,抚了抚姜父的手,“既然如此,那这件事便全权交给你来办,等人进来后一定要立好规矩,左右不过一个妾室,等为禾儿求娶到门当户对的正夫之后再行处置。”
没想到姜家有一日也能用门当户对这四个字,姜尚衣心中也说不上畅快,但是她总归是不喜欢薛家人的。
姜禾嘴上答应娶亲,实际上却百般推辞,姜家也不能少了传宗接代的血脉,便只能行此法。
得了姜尚衣的话,姜父温婉的笑了笑,“我省得的,再说禾儿心中肯定也有数,她长大了,不再是过去的孩子脾气了。”
薛凌玉和薛父还有薛家剩下的男眷们都被姜父妥善安置在了姜家的一处私宅里,虽与在京华街的那座私宅虽完全不能比,但东西都置备得很齐全,还配了几个伺候的小侍。
姜父更是将贴身小侍暂时留下来照看薛凌玉。
京华街的宅子千金难买,薛凌玉不知道这是姜禾名下最好的一处宅子,经过千挑万选出来想让他住进去的。
在进姜府做妾之前,瑞明都要随身照顾薛凌玉,一是要教他些姜府的规矩,二便是要看住他,免得他反悔中途跑掉。
瑞明是姜父夫家人派到姜父身边侍候的,忠心自然是无二话,也没有萌生过任何攀高枝的想法,央桃也是姜父十分看重的,就是生了不该有的心思,想要翻身做主子才沦落那般下场的,这被瑞明引以为戒。
他忍不住偷偷打量起小姐即将要纳的这位薛公子。
薛凌玉的姿色自然是无可置疑的,曾经一家有郎百家求,甚至有人觉得只有皇族才能配得上这谪尘脱俗的薛大公子。
细眸多情又似无情,身段也是百里挑一的,纵然是落魄了,也没有丝毫卑微的迹象,像是淤泥里开出的一朵荷花。
这样的人自然是配得上小姐的,瑞明想。
央桃虽然也生得不错,但是却连眼前这位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那张似媚不媚,又清丽脱俗的脸,犹如芙蓉盛开般,饶是再心志坚定的女子瞧上一眼,必然也会沦陷其中。
瑞明收回了目光,低敛眉眼对着薛凌玉道:“薛公子,奴婢叫瑞明,主君已定下半月后抬您进门,从明日起就由奴婢来为您讲解姜府的礼仪和规矩,在进门之前您最好待在这里待嫁。”
“有劳了。”薛凌玉的神色有些疲倦,经过了这一天的变故,他从世家公子沦为了奴籍之身,内心中的苦涩只能咽在喉咙里。
“那薛公子早日休息,奴婢明日再来。”瑞明躬身道,而后忍不住补充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