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016 郁闷(1 / 2)云深不知处首页

这时,前边传来道清脆稚嫩的童声,“爹爹,我们的柿子真的被人摘了吗?”

安宁闻声望去,只见萧瑟的树木间,有个穿着黑色锦袍的男子肩上架着个男孩阔步而来,他低着头,肩上的男孩双手环着他脑袋。约莫没料到有人,男孩看着他们很是惊讶,低低喊了声爹爹,半是害怕半是警惕地望着她们。

安宁身形颤了颤,神色不自主地紧绷起来,斜眼睨着神色意味不明的薛名扬,后者无辜的耸了耸肩,“那,柿子树他们种的。”

小家伙出生那年,周纪明抱着他在寺里栽种了一棵柿子树,每年回京都会带他来瞧瞧,柿子树去年才开始结的柿子,小家伙围在树下笑得花枝乱颤,看着就令人讨厌,此刻见小家伙怯懦地缩着身子,他愈发不喜,板着脸道,“柿子被人摘完了,你明年再来吧......”

小家伙好像很怕他,双手紧紧环着周纪明的肩,慢条斯理从他肩膀滑到背上,整个人躲在后边没敢露出头来。

周纪明慢慢将他放下,改由双手抱着他,小家伙迟疑地抬起头,唯唯诺诺地喊了声薛叔,薛名扬偏头,像没听见似的朝安宁道,“不是赶着时辰烧香吗,还不快走!”说罢,自己抬脚先走了,经过周纪明身边,故意扭头冲小家伙做了个鬼脸,吓得小家伙脸色发白的躲进周纪明怀里。

“名扬...”周纪明语调平平的叫住他,“喜余身子不舒服,你别逗他。”说话时,他宽厚的手轻轻顺着小家伙的背,目光很温柔,安宁看着,喉咙有些堵,忘记要和他打招呼,而周纪明好像也没那个意思,抱着男孩,面色淡然地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交错时,她似乎能闻到他身上独有的香味,很淡的味道,却刺鼻得人想哭。

薛名扬走到围墙边才注意到安宁没跟上来,歪了歪嘴角,自己兴冲冲烧香去了,他应了傅佑远保护安宁,可没说寸步不离地跟着,真有杀手要杀她也是她运气不好。烧香拜佛的人多,门外排起了长队,薛名扬毫不犹豫径直走了进去,见他衣着华丽,气质不俗,其他人也不敢多说,故而安宁她们到时已经见不着薛名扬人了。

烧完香,安宁添了五百两香油钱,财大气粗得绿蚁难以置信,偷偷问安宁,“小姐,会不会太多了,奴婢问账房先生多要钱是留着将来给你置办嫁妆的。”五百两,不是小数目了,传到傅平章耳朵里,非撕了她们不可。

安宁站着没动,寒风吹着她发髻上的簪花轻轻摇晃,她笑道,“佛祖若显灵,五百两算什么。”

绿蚁想想也是,不禁好奇安宁许了什么愿。

安宁抿唇,笑而不答,“说出来就不灵验了,你和红泥看看有没有什么想求的,我自己转转就行。”正殿旁边有抽签算卦的,求姻缘,问仕途的什么都有,姻缘摊前围着许多小姑娘,年纪和绿蚁她们差不多,想来两人会感兴趣。

“奴婢陪着你,寺里鱼龙混杂,你独自待着奴婢可不放心。”绿蚁扶着安宁不肯撒手,朝红泥道,“你到处转转吧,遇着有趣的事儿记得告诉我们。”

安宁这两日精神不错,轮椅留在后边住处了,绿蚁扶着安宁漫步目的地闲逛,寺里大,除了正殿外还有几处偏殿,供人诵经念佛交流心得,也有读书人在里边高谈阔论,哪儿都热闹得很,绿蚁头回来,看哪儿哪儿新奇,安宁脸上却没什么表情,主仆两沿着木板铺成的小路往后边走,穿过到不起眼的门,进了座院子,院里树木葱郁,花香扑鼻,环境雅致,与别处单调的白截然不同,绿蚁惊喜地四处张望,欲往里边瞧瞧,安宁却拉着她的手离开,“该是走错地了,我们换个地方吧。”

路上想着事,没料到会闯到这来。

刚转过身,就听身后响起道不悦的声音,“你来这干什么?”

薛名扬沉着脸,眼神阴沉地站在旁边凉亭外,表情不善地看着安宁,他身侧立着个容颜昳丽的男子,见到安宁,面目表情地转过头去,“老主持在屋里等着,什么话进屋说吧。”

薛名扬仍不痛快,这儿是老主持的住所,安宁贸贸然闯进来,总觉得她别有用心的感觉,傅家姐弟不是省油的灯,某些时候他乐意陪她们玩玩,然而他绝不允许有人窥探他的隐私,冷着脸道,“寺里不见得安全,傅大小姐还是回屋待着吧。”

说完,叫阿春将她们送回去。

安宁嘴角强扯着笑,拉着绿蚁往外走,绿蚁小声嘟了嘟嘴,到底没跟薛名扬争执,只是心头委屈,她们无意来此,何必凶巴巴的吼她们,大抵怨念太深,走到门外的周纪明忽然转身看了她们眼,随即进了门。

屋里焚着香炉,老主持坐在颜色发亮的竹椅上,神色平和,见周纪明瞥了眼外边,不禁问,“谁闯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