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塞突然笑了。
“甚尔君!”她眨眼。
感觉这转折好像有点不对劲,甚尔:“……嗯?”
蕾塞:“头低下来点!再低点!对,就这高度!”说着手心糊他一脸,放他头顶开蹭!
柔顺的黑发被揉得一团乱,细闻哪哪儿都有口水味,嫌弃皱皱鼻子,甚尔:“……”她居然还洗手。明明以前舔她哪都不会这样……
“头也要洗。”用头拱她后背,甚尔反蹭回去抱住,声音闷闷地抱怨,“闻着臭烘烘的。”
……然后他就被弹了一脸的水!
看他下意识闭眼扑棱棱甩头,浓密的黑发抖起来像野狼乌黑发亮的披毛,水珠顺高挺的鼻梁滴落,还又凶又委屈地抬头瞪了她一眼,嘴角疤看起来活像在生气呲牙,蕾塞忍不住又笑,白皙的面庞微红,轻轻推他一下:“甚尔君,帮我把盘子端过去,然后先吃早餐吧?”
“唔。”甚尔乖乖听话,然后得到了一套新衣服和一个吻,还有出入时邻居们异样的侧目:
“所以是被小白脸缠上了吧!”
薄墙隔不住传言,八卦迅速扩散,“听说吃穿用度全是那个女孩子给的,以前就无底洞一样向她要钱,那女孩终于忍不住跑了,于是那男的紧追不舍,把人逼得连再向她要钱就杀1掉他的话都出来了,结果还是被三两下哄回来,这就又同居了……”
甚尔动动耳朵,把脸贴在墙上,很快就听到了更多:“该不会是牛郎吧。就那种骗女孩子钱把她们诓下海的……要是真的出命案了怎么办……听说有那种故意把女孩子搞怀孕,然后承诺结婚,利用她们对家庭的期待榨取更多金钱的人渣……”
期待啊。
把“人渣”和后面的“要不要提醒她”自动忽略掉,甚尔只思考了一秒,就决定不告诉蕾塞并威胁邻居也不准说,还全记了下来,准备一搞定蕾塞就抓邻居来问,问清楚结婚到底有什么魔力,能让女人死心塌地。
结果过没两天,刚给他安排好学校还带着他去了一趟,看起来真的是要好好收留他的蕾塞,突然不声不响地抛下他走了——
先是不告而别,随后利用争取到的极短时间差故技重施通过地铁逃脱,这次连上下风口都算好了,不断切换路线,专往交通错综复杂人山人海嘈杂的方向走,很快就彻底甩掉了他!
“啧。又这样。”
被迎面喷涌而出的上班潮湮没,庞杂的黑白灰红绿眼花缭乱杂糅,数万人冗余且拥挤的气味与声音汹涌而至,一起汇聚成令人窒息的洪流,远胜常人的敏锐五感反成了沉重的负担,彻底失去方向,甚尔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接下来怎么搞?难道真的背个书包去读什么劳什子学校,然后再也见不到她吗?
在人群中孤狼般随波逐流地游荡着,少年心情郁郁,本能地晃进了一处在京都常见、在东京却极稀有的寂静荒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