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是赤松子前辈的师妹,又是泠师叔的师姐,自然辈分比伏念高。”伏念解释道:“儒家长幼有序,前辈不必过谦。”
“你们儒家条条框框那么多,不嫌麻烦吗?”晓梦问道:“你想怎么比?”
伏念看着晓梦:“前辈决定。”
晓梦转身向门外走去:“前两场比试太过粗陋,与你我身份不符,不如换个比法。”
众人跟随晓梦来到了一座桥边,晓梦和伏念站在桥,众人在对面观看。
晓梦看着水面说道:“这一场比内力。”
“是!”伏念答应道。
楚南公捋着胡子说道:“修为内力本是道家所长,晓梦又曾闭关十年,内功修为想必不俗,她这是要以己之长击敌之短啊。”
“这丫头其实挺有心机的嘛。”公孙玲珑摆弄着面具说道。
“呵呵。”泠月不屑一笑。
“难道泠夫子不同意?”公孙玲珑问泠月。
泠月说道:“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公孙玲珑脸色变的难看了:“泠夫子这是何意?”
楚南公仔细看了看晓梦,笑着说道:“确实是老朽想多了。”
“南公,到底是怎么回事?”公孙玲珑见泠月不回答她,又问向楚南公。
楚南公示意公孙玲珑看晓梦:“你看今天晓梦穿的什么?”
公孙玲珑看了看回答道:“外衫和裙子,怎么了?”
“你啊。”楚南公摇摇头:“晓梦今天穿的裙子比较短,动手比试难免有跳跃与翻身,这裙子怎么能挡得住啊!”
“原来如此。”公孙玲珑明白了。
晓梦站在桥,拔出秋骊剑,在阳光的照耀下,紫色的光芒从剑发出。
“这就是名剑秋骊!”扶苏感叹道:“实含道家至理,涵涌天地生机,听说庄周作《逍遥游》受此剑影响颇大,一直以来皆由道家天宗奉守。”
李斯点点头:“公子博识,据传当年吴越相剑师薛烛,为越王探访宝剑,以匹配其所藏的欧冶子名剑纯钧,苦求二十年,终获得一名剑,得剑之日薛烛亦兵解归天,故传此剑有薛烛精魂寄托其。”
“‘野马也,尘埃也,生物之以息相吹也’,果然是绝代神器!”扶苏赞叹道。
赵高开口道:“不过与伏念的太阿相比,恐怕还是稍逊一筹。”
扶苏看着太阿:“哦?”
“太阿乃欧冶子和干将两大铸剑师联手打造,出炉时天时、地利、人和三元归一,剑未成,而剑气已存于天地之间。”赵高解释道:“所以,当年天下第一相剑师风胡子作剑谱,将太阿列为第三,还在排名第九的秋骊之。”
“此剑大巧不工,端凝沉雄,非眼力、见识和胸襟得兼者难窥其妙。”扶苏点评着太阿。
赵高说道:“世人世事莫不如此,公子高见!”
晓梦看了看太阿:“太阿被称为威道之剑,只有持剑人内心之威,才能激发出剑气之威,你是这样的人吗?”
伏念伸手对着水面:“前辈请!”
晓梦盯着水面,仿佛时间已经静止。晓梦用剑一指,水面泛起涟漪,一个由水凝成的字从水面浮起,是一个“道”字。
楚南公捋着胡子:“不错!”
“看来师姐着些年功力又精进了不少!”泠月看着水面说道。
伏念也用太阿指着水面,一样的涟漪泛起,一个“礼”字浮现。
“是‘礼’字!”一名儒家弟子叫道。
公孙玲珑问道:“晓梦用水聚了一个字,伏念也聚了一个,虽然也不失水准,但是儒家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
仿佛在回答公孙玲珑,伏念的“礼”字直接从水中立起。
“呃。”公孙玲珑看到了:“这么一看就看出来了嘛。”
公孙玲珑问向楚南公:“伏念这一招莫不是圣王剑法中的‘沧浪之水’?”
楚南公回答道:“不错,道家以天道御万物,无为无不为。伏念却给水性无常立下规矩,让他们有序遵循,儒道之别真如泾渭分明啊。”
“前辈。”伏念对着晓梦说道:“儒家讲究以礼待人,儒道之间可谓殊途同归。”
晓梦看着伏念:“既然这样,那我就还你一个礼尚往来吧。”
晓梦一挥秋骊剑,“道”字也从水中脱离而出,直接脱离了水面。晓梦又控制着“道”字,从其中分出一颗水珠。
楚南公等大了眼睛,捋胡子的动作一滞:“这是心若止水!”
公孙玲珑吓了一跳:“又……又怎么了?”
“心若止水和万川秋水虽然都是道家天宗的绝技,但一个放一个收,内功心法截然相反,晓梦居然能够将这两种心法融合在一招中使用出来,很厉害啊!”楚南公说道。
水珠不断从“道”字分离出来,细细数数居然有三十六颗之多。忽然“道”字分裂化作一个由水珠组成的大球,晓梦一挥秋骊剑,水珠排成九行九列。
众人都惊叹晓梦的神技时,晓梦控制着水珠冲着伏念的“礼”字而去,水珠环绕成了三个圈,不断击打着“礼”字,直到“礼”字化作水珠落入湖中。
伏念面色凝重,又在水中凝聚起一个水做的荷叶,将落下的水珠接住,荷叶并拢,伏念喊了一声“开”,湖中出现了许多水做的荷叶,由水凝聚的莲花慢慢展开。
公孙玲珑很是惊讶,原本抓在手中得到面具也掉在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