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晏之舟听完云路的话,佯装恍然大悟的添油加醋,“那株灵草不是师弟采的,那会是谁呢,这样的中品灵草不能随意采摘,是会受到惩处的。”
虽然嘴上说着不知道,但晏之舟的视线一直冷漠地瞟向梁宣,就差把他的名字说出来。
云路立刻会意,斜睨梁宣:“是你?”
梁宣拼命摇头否认,冷汗都滴了下来,他战战兢兢地用衣袖擦额头的汗水,察觉到晏之舟的视线后回瞪一眼。
万万没想到,他只是奉命摘了一株灵草诬陷晏之舟,怎么被发现了?
下意识间,他偷偷看向胡响求助。
胡响此时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他听闻晏之舟软弱无能,在星罗峰任人欺凌,没曾想前几日晏陵师兄竟因为此人被关了禁闭,今日一见,晏之舟完全不像好欺负的模样,眼神中还透露着几分凶狠。
只不过这几分凶狠,胡响并不放在心上,区区奴仆,还能翻出花儿来不成?
“大师兄,五师姐。”他朗声道,“梁师弟的秉性我很清楚,既然他说是误会,这其中定有蹊跷。”
原本云路对胡响没有印象,但自从胡响开始主动为梁宣说话,他倒是想起来这人是谁了,这人就是害的晏之舟走上歧途的直接凶手。
书中此人给晏之舟喂下封闭四感的丹药,又故意放置晏之舟数日,等欣赏够他不安恐慌到极点的模样,才每日给他喂下半成品丹药,观察记录他的反应,随时做药性调整。
晏之舟在此期间,仅存的感觉神经被无限放大,不间断的被迫承受不同毒性折磨,最初他还会做一些无谓的挣扎,但随着时间推移,他的身体对药物的耐受性降低,精神麻痹,即使梁宣在他身上戳几个血窟窿,持续刺激痛觉也无济于事。
经过半年摧残,胡响见晏之舟已经无知无觉,便弃用了他,离开苍羽峰的晏之舟灵海损毁,只剩一具行尸走肉的躯壳。
而胡响对此事毫无愧疚之情,甚至觉得晏之舟为研究献身理所应当。
不管在什么时代,这种研究都是一种禁忌,被科研届所唾弃,对于这种思想扭曲的人,云路认为他非常不适合搞学术研究。
但同时云路也知道,胡响只是此事主使者的一把刀而已。
“胡师弟,听五师妹说,你的炼丹术是内门弟子中的佼佼者,正好最近我的灵宠没胃口,你帮我炼制一批灵宠服用的消食丹药如何?”
此话一出,一旁围观的弟子纷纷向胡响投去羡慕的眼神,谁不知道云路是宗主的唯一爱徒,一直高高在上难以亲近,现在却指名道姓选中了胡响,将来肯定前途无量。
但胡响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他堂堂内门弟子,拜入莲花宗是为了成为首屈一指的丹师,而不是给灵宠炼丹,现在云路说这话,分明是想断了他的前途。
“大师兄,灵宠的丹药,这些师弟妹都能炼。”
云路丝毫不理会胡响的推脱:“我的灵宠挑食。”
“……”
在云路的不容分说下,胡响迫不得已接受了这个任务,直到他离开,灵芷都没有说一句话。
晏之舟看在眼里,想必云路事先就已经和灵芷说好了这一切,那也说明前世在苍羽峰发生的事,灵芷并不知情。
原来苍羽峰的弟子拉帮结派,灵芷这个首席弟子当的也不怎么样。
“五师妹,梁宣师弟三番两次诬陷同门,你知道应该怎么处置。”
云路虽然欣赏灵芷的勤奋努力,但她对苍羽峰的事务却不太上心,正是因为她不上心,才能让其他弟子私下里抓了晏之舟当试药人。
云路曾未雨绸缪的暗示她管束好同门弟子不要作恶,看来收效甚微,必须要让她重视起来才行。
“此事我亲自向苍羽师姑解释。”
云路话说的清楚明白,灵芷表情严肃的应声后,云路才走到晏之舟面前:“师弟你放心,我说过会为你讨回公道。”
云路声音温和,这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意识到,也许晏之舟对云路而言是不同的。
待云路和灵芷带着梁宣走后,炼丹房恢复了平静,那些苍羽峰的弟子看晏之舟的眼神微变,都老老实实的埋头做事,谁也不敢再发出取笑之声了。
暮色西沉,结束一天任务的晏之舟走在山道上,忽听身后不远处传来树叶飒飒的轻微声响。
这声响乍听之下毫无异样,但其中却混杂着不易察觉的脚步声。
假装没发现被人跟踪,他加快脚步,默念起法诀,故意走到偏离山道的寂静林间,隐藏了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