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沙城。
平日里冷清空荡的街道此时站满了人,他们列在两旁,手里捧着花束或者拿着彩布做的小旗子。
城门口,一大队人马集结在此处。城令也在,穿着华贵的官服,不时整理着头上的乌纱。
一个兵士过来报告:“报大人,还有十里。”
“好,你下去吧。”城令又正了正衣冠,“走。”带着随身的数十人去了前方的官道。
行至官道五里处时,只见对面来了支浩浩荡荡的队伍,领头的是四匹高头黑马,上坐着四名披盔戴甲的武士,威风凛凛;后跟着的是一辆由三匹枣骝马拉着的马车,马车装饰考究尽显尊贵,周围有一圈护卫紧随;最后面是两队持刀抗枪的兵士,跑步行进。
城令连忙迎上去,跪在马车前,行着官礼:“下官恭迎大督光临赤沙城。”
车上的马夫将门前的垂帘撩开,原来这里面坐着的竟是赵大督。赵大督缓缓开口道:“陈城令客气了,起来吧。”
“谢大督。”城令站了起来,“大督一路舟车劳顿,在下已备好酒宴为您接风洗尘。”
“好,走吧。”
队伍继续前行,城令率人在前方引路。
进了赤沙城,只听得锣鼓喧天,列在两旁的人按照事先的安排舞动手中的鲜花旗子,表达着对赵大督的热烈欢迎,坐在车里的赵大督面露出满意的微笑。
城中大概好久没那么热闹了,连人群后面一扇摇摇欲坠的窗户,也兴奋得终于掉了下来。
到了城令府门口,城令亲自将赵大督从车上扶下。
赵大督笑道:“我每次来陈城令都如此用心,真是劳烦你啦。”
城令半鞠着身子道:“不敢不敢,大督您能屈尊光临我们这里,实乃我和赤沙城百姓莫大的荣幸。”
赵大督又道:“南广的这三座大城,济泽城、一座城、赤沙城,我来你们这些地方,说实话,就数你陈城令是个实在人,其他那两个,别提了,就只想着从我这捞一笔。”
“他们怎样我不敢说,但是在我陈某心中,大督您恩重如山,我只想能尽我所能来回报您的恩情,有您的庇佑,才有我陈某的今天。”
“言重了,言重了陈城令,咱们都是自己人,不过是相互帮衬着不是,哈哈哈。”
“您这么说,就让我吃了定心丸,大督请。”陈城令做出请的手势。
“走,带我再参观参观你的豪宅。”赵大督大步往里走去。
酒席摆好,众人落座。
一圈酒饮毕后,陈城令忽见到赵大督身旁一人眼生,而且看着似乎有哪里不对劲,便问道:“请问大督,这位先生是?”
“他呀,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新找的谋士,叫他‘闻先生’就行。”
“哦,闻先生,幸会幸会。”陈城令作了个揖。
闻先生回礼道:“不敢当,陈城令,多谢您的款待。”
赵大督道:“这闻先生啊,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能言善辩,是个能人。”
“大督您过誉了,我不过是个读过几年书的瞎子,惭愧惭愧。”
“您的眼睛······”陈城令终于知道是哪里不对劲了。
“原先读书的时候患上了眼疾,没有治好就落得了这样。不说这些,打扰了诸位的雅兴,我自罚三杯。”闻先生连喝了三杯酒。
赵大督道:“别看闻先生的眼睛看不见,可是耳朵灵着呢,正应了他名字的‘闻’字,针掉地上都能给你找到,平日里跟普通人完全无异。”
“大督有闻先生这般的能人,我得敬您一杯贺喜。”陈城令敬了赵大督一杯酒,“闻先生,我再敬您一杯。”陈城令又和闻先生喝了一杯。
赵大督问道:“那个吴大宛呢?不是也有一身绝技,牙签都能玩出花来,怎么不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