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沈庆阳的话,大家纷纷放下背上的锅碗瓢盆下。
在王管家的安排下,男人们石块搭灶台,女人们洗米和面,缝缝补补,孩子们就在不远处捡枯树枝。
刘璃扶着外祖母下了马车,连续几个小时的颠簸,明显老太太有些吃不消了。
搀扶着外祖母坐在一旁的马扎上,刘璃回头又去扶母亲沈月茹。
秦老太太看着眼前,大大小小忙碌的身影,不由悲从中来。
“唉!年轻时跟你外祖父犁田耕种,倒也没觉得有多苦,后来日子好了,也安稳了半个半辈子,现在老了老了,倒被赶去那几千里外的蛮荒,路途遥遥,这才开了个头,老婆子我就吃不消了,到底是老了,不中用啦!”
沈月茹看着自己的母亲,她蹲下身子,将手放在母亲的膝上,满眼内疚。
虽说她相信,自己的男人是被冤枉的,可到底还是连累了娘家人。
“娘,都是女儿不好,连累了您和哥哥妹妹……。”
沈月茹说着说着,眼泪又不知不觉流了下来。
刘璃看着心里一揪。
秦老太太伸出手将女儿的手握住,眼里没有一点责备,刚准备开口安慰,就听见远处传来嘶吼声。
“我就说!凭什么不让我说?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学人家去贪污,我们招谁惹谁了?凭什么要我们跟她去那苦寒之地?”
“唔唔……,我娘家虽不是大门大户,可我也是被父母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唔唔……现在……却被她连累的……穿破布……吃糠咽菜……唔唔……”
“我就说……我心里憋屈……我恨……爹娘女儿想你们……呜呜,管他什么鬼圣旨,那蛮荒我死也不去了……唔唔……”
哭喊的人是二舅妈杨氏。
旁边二舅舅一脸尴尬。
他看看自己母亲,又看看自己的妹妹和侄女,左右都不好插嘴,憋的一张脸通红。
杨氏见自家男人没有出声安慰自己,就用手在他胳膊上,使劲拧了一把,疼的沈庆年嘴巴一歪,赶紧回头,搂着妻子轻声安抚。
二舅舅为人老实憨厚,前些年才和粮商杨富贵的女儿杨杏花成亲。
两个人相差十岁,杨氏今年18岁,沈庆年今年28岁,双胞胎女儿才满三岁。
老夫少妻,这老夫自然对妻子疼的紧。
“爹,娘,……唔……”
两个丫头,听见杨氏的哭喊声,她们也赶紧抛了手里的树枝,倒腾着小短腿儿,边跑边哭上了。
一家四口搂在一起,大大小小的哭声,霎时炸开了一团热闹。
下人们有的偷偷瞅两眼,再低头悄悄耳语几句。
沈月茹听见了,愧疚的更加不敢作声,只在一旁一个劲的抹眼泪。
原身刘璃是个病秧子,哥哥和父亲常年又在边关。
母亲沈氏性子温顺,加上身子孱弱,常给人一种好拿捏的感觉。
那大舅母和二舅母,平时有事没事就总往将军府里跑,吃的,喝的,穿的,用的,没少往自己窝里倒腾。
现在将军府出事了,他们就赶紧出来唱红脸白脸。
都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平日里,得了那么些将军府的好,现在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来扫将军府的面子。
是可忍孰不可忍。
刘璃眼神渐冷,前世自己无亲无故,除了师傅对自己好,旁的人更是因为自己的训练成绩,而冷嘲热讽。
原本想要好好工作,报答师傅恩情,却没想到师傅白发人送黑发人,自己是个短命鬼,没有报恩的机会了。
这一世是原身给了自己机会,老天爷全了自己渴望家庭的梦想,自己无论如何要护着她们才行。
因将仇报之人最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