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子东边有一间杂物房,收拾一番后,便是方兰生的住所。念在他是个柔弱书生,特允许休息两天后,陈湘才叫人喊了过来,一起下地干农活。
寨子里自己种了小麦,眼下正是收麦子的季节。
由于山顶,适宜耕种的土地是零散的,东一块,西一块。此时金黄色的麦子,坠着饱满的麦粒,村民们顶着烈日,汗流浃背也不嫌辛苦,只恨不得麦穗再多点,再多点。
陈湘拿着镰刀,一手把麦,一手镰刀一闪,飞快的割过去,一会儿功夫,身后留下的都是捆好的麦子和光秃秃的麦茬。
方兰生还穿着上山时的酱色长袍,一次只能抱得了一把麦穗,山路崎岖不平,踉踉跄跄的朝地边走过去放好,另有村人将地边堆起来的麦穗放在背篓里,再朝寨子里面背去。
“书生,你早饭没吃吗?”陈湘喝水的间隙,看到方兰生抱着的麦穗,一路走,一路散,掉了也不知道捡起来,很是看不过眼。
无论是上辈子,还是此间,陈湘都是吃苦耐劳,干活麻利的一把好手,也难怪方兰生被她嫌弃起来。
方兰生也起了一肚子火,干脆的扔下麦穗,盯着陈湘说“我是拿毛笔,拿圣贤书的手,不是来你这里,抱麦子的手。”
“你看看。”陈湘用眼色指了指方兰生身后,也抱着一大捆麦穗的四五个孩童们,年龄六七岁到十岁不等。各个都怀抱麦穗,健步如飞,跑的比方兰生快多了。
方兰生明白陈湘的意思是,他连孩子们都比不过,羞红了一张脸,想到自己到底落到这土匪窝里,受制于人,又愤恨的捡起麦穗。
陈湘看着方兰生赌气的继续抱着麦穗,长衫打脚,山路又狭窄弯曲,走几步路,踉跄一下,忍不住露出一个笑容。
“湘姐,你怎么想着让书生来干农活了?”有同样割麦的小伙子悄声问陈湘。
“寨子里不养闲人,不说他了,我爹和二叔,不也在打麦场帮忙吗?”
“那倒也是。你们什么时候办亲事啊。”
“不急,再等等。”
“咱们寨子里好久没有热闹过了,我等着吃酒席上的八大件呢。”
“哈哈哈”一群偷听的村人笑。
陈湘也笑,手下的伙计不停。直到饭点了,和村人一起扛着农具先回寨子里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