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迪诺斯有些辗转难眠,并不是因为这里的环境让他有陌生感,而是夏麦的呼噜声实在太大,每当他要在朦胧中闭眼的时候,总会有突兀响亮的声音让他清醒,但他又不得不坚持闭着眼睛,来麻痹自己忽略那扰人的声音,心中气恼却又不能爆发,只能默默想着:“以后睡觉一定要在夏麦之前睡着,否则后果不堪设想。”默然无奈,谁让他有这样一个舍友。
悬挂天空的月亮到了后半夜越发的紫曜妖异,在空中以抛物线的轨迹行走,如同高高在上的神明巡视着自己的领地。
“嘭!”
原本漆黑的寝室突然亮了起来,眼神朦胧的迪诺斯从柔软的垫枕旁拿出怀表,打开一看,凌晨六点。“真是准时!”暗叹一声。翻身起床,整理被褥,这是他每天的生活习惯,即便昨天晚上睡的很晚,但早上都会在这个时间醒来。地球养成的习惯,穿越到了这里习惯依旧保持着,而且更加的自律,在家里的时候每天起床还要去外面跑步直到全身发热,汗水打湿衣服才结束,并且和佣人们一起收拾房间,然后才进行一天活动的安排。
外面的天空薄雾朦胧,迪诺斯坐在桌子前面,拿出那本‘阿尔泰语入门’和昨天的笔记,学习了起来,夏麦睡眼惺忪的抬起头,看了看,很显然迪诺斯起床的声音吵醒了正在熟睡的他,嘴里嘟囔着,也不知道说了什么?翻身又睡了过去。
快七点的时候,可以听见楼道,窗户外的路上,稀稀拉拉的说话声,还有搬东西,人群跑动的声音,迪诺斯知道今天是学校社团纳新的日子,二年级,三年级的学生难免会有些忙碌。畅游在文字的海洋中,嘴里也小声念叨起了阿尔泰语,由许多符号组成的阿尔泰字,一遍一遍的在脑海中闪过它的发音,他现在已经能够看懂基本的阿尔泰语,一些生僻的字句还需要在脑海中分析揣摩它的意思。
很快,夏麦也从床上爬起,眼中带着幽怨,不知道是由于外面的喧闹声,还是迪诺斯的念叨声,将他吵醒?赤裸着肥胖的身躯,胸前浓密的毛发,带着刚起床的极不情愿和迷迷糊糊,在寝室中左右徘徊。可能是之前富豪奢华的日子过惯了,第一次起这么早不太适应。然而此时迪诺斯却不由高看了夏麦一眼,因为夏麦并没有将心中的不满表达出来,抱怨或者愤恨,而是在自我的消化。他不用怀疑这些家境丰厚的资本家们之前是如何享乐生活,纸醉金迷,或许他们起床穿衣都需要女仆的服侍,早就丧失了自立能力,因为他们有大量的金钱。对比那些人,迪诺斯的家则显的简单朴素的多,这可能也是父亲为什么会从一个贫民奋斗成银行家的原因。
时间差不多的时候,迪诺斯结束了阿尔泰语的学习,趁着大脑的宁静和不受外界干扰的心绪,轻轻在额头胸口划一个圣十字,然后双手交叉合拢,放在胸前,做起了清晨的祈祷。
“怜悯世人的光明天使,我是您忠诚的信徒,愿您的光辉永世长存,愿帝国因您而太平安康,愿我今天能有一个好的运气……”默默念叨。
作为一个忠诚的信教徒,祈祷是每天晚上和清晨必不可少的,而且每年还会有特殊的节日,比如斋戒日,圣灵降临节等等,但迪诺斯祈祷并不是因为他是一个信教徒,而是母亲从小到大的要求,使得他形成了一定的惯性,每当他想起的时候也不可避免的祈祷一番,其实也只是走走仪式,并没有什么真诚的心。想起母亲那种庄重肃穆,像是将整个心灵都寄托给了神灵,仿佛不那样做她的心灵不能得到慰藉一样,他自问,他做不到,他只是一个假的信徒,而且心灵深处隐隐还有亵渎神灵的想法。
赶着大学清晨流动的人潮,迪诺斯和夏麦吃了早饭,这也不由让迪诺斯产生了一种回到地球的感觉,吃饭,上课,吃饭,每天有规律的活动。心中难免有些感慨,只是此界非彼界。
“小迪,你要加入什么社团?”夏麦走在旁边大大咧咧的说道。
这也将迪诺斯从回忆的思绪中拉了回来,只是‘小迪’这个名字,让他有些不适应,在他的记忆中只有父母亲这样叫过他,而且没听清楚容易被人误解成“小弟”,像他这样的人怎么能愿意当别人的小弟,而且以后他要是名动帝国了,以夏麦的性格绝对会大肆宣扬,恨不得让所有人知道他俩当过室友。正要反驳,他突然看见前面人群中的一个人,打断了迪诺斯的思路,
高挑的身材,婀娜凹凸,充满了青春活力,不正是他的妹妹苏菲娅吗?而且苏菲娅的旁边走着一名女生,两人相挽,应该是她的室友。
“苏菲娅!”迪诺斯喊道,由于苏菲娅背对着他,并没有看到他这个哥哥。
他正要找苏菲娅,毕竟在大学连他的妹妹在那个宿舍都不知道,他还怎么做这个哥哥,而且他答应过母亲要照顾苏菲娅,不让她受别人的欺负。不过,做母亲的也真是用心良苦,谁会欺负这样一个古怪精灵,智商超高的妹妹,不被她欺负就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