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吧!”高玉屏脱口而出。“还不是因为你家那些乱遭事儿,你啥事也处理不明白,她是跟你积怨了,心里憋屈。”
宁远的脸色有些挂不住,但他也不好跟大姨姐杠上,便自顾自的掏出了烟盒,抽出一根点上来以此缓解一下尴尬。
二锁子今个也是酒精有点上了头,又赶上是个机会,有些话也是憋了好几年了,就索性不吐不快了。
“姐夫,我大姐是有挺多毛病,肯定也有做的不好的地方,但是你得多体谅体谅她呀!她一个女人领着好几个老爷们儿长年在野外你知道多难吗?大地里连个厕所也没有,她想喝水都不敢喝个痛快。和泥浆那活又埋汰又累她不得也跟着干吗?她在那辆破农柴车里一住就是好几年,荒郊野外她一个女人自己看着设备她能不害怕吗?夏天被蚊子快吃了,深秋的时候一到晚上车里零下达到十几度,杯子里的水都冻的杠杠的你说她得冷成啥样?可那不也坚持了那么多年吗?你家以前没买小车的时候,她一出车是五个人挤在一个驾驶室,好几个小时的路程她就夹在架势室最前面那点空隙里,头也抬不起来腰也直不起来。来回给工人送饭最远时候就是两个村子的距离,她拎着几十斤的饭桶一天两个来回,那车上的哪个钻具不得百十来斤?赶上雨天着急的时候她不得也跟着装车吗?要不是她长年负重又受凉的,她那半月板腰间盘股骨头啥的能都有毛病了吗?我也养过打井车,我都受不了那个苦不干了,她不还在坚持呢吗?她图个啥啊?不就为了你家过点好日子吗?那你们都是咋对她啊?你家大娘想骂就骂,啥难听骂啥,她跟你诉诉苦你还不乐意,她跟你嘴里不干净了你就扇她嘴巴子,上次那回我要不是要跪下求你,你不得把她掐死啊?你还总说她跟你耍跟你闹,哪一回闹完不都是她自己一身伤吗?然后还得接着出车!干活!挣钱!你家有谁问过她一句心疼过她一回啊?干完活回来你家大娘不还是照样不给好脸儿吗?”
二锁子的一番话令宁远无话反驳,来之前的底气一下子就泄了多半。他把烟头用力按在烟缸里后轻轻叹了口气。
“是,我家老太太确实脾气不好,但她也是刀子嘴豆腐心,嘴硬心软的人,你们处的时间长就知道啦。”
“你可拉倒吧!”高玉屏借着酒劲嗓门子也大了起来。“对我妹妹可一点儿没心软过!大娘骂那些话我都不好意思说出口,要是我老婆婆那么骂我我早跟刘斌离婚了。”
刘斌醉哈哈伸出一根手指头摇晃两下,“那不能!那不能!我妈不带的,是吧玉屛?我妈没有吧?”
高玉屏不耐烦训斥他一句:“你闭嘴吧!”刘斌立刻把嘴巴紧紧闭上。
宁远的脸色难看至极,此刻他如坐针毡,想马上离开这里,又不想把魏乐心扔下,犹豫再三,他又抽出一根烟点上,选择留了下来。
他尴尬笑笑,“我家老太太那脾气你们也知道,我也不是没说过她,没招!说了她也不听,管不了。”
高玉屏撇撇嘴:“你管不了你家老太太你还管不了你自己吗?你总不能老太太骂完你再回家接着打吧?老太太能撅她八辈祖宗,她反过来说你家老太太一句不好你们都不让,这不是把人欺负到家了吗?再说老太太依旧是对她不好了,那你就不能对她好点儿吗?干啥还老跟她闹别扭啊?一吵吵你还动个手,真不知道魏乐心是图个啥?”
刘斌又忍不住僵着大舌头插起话,“魅力大!魅力大!三哥长的多精神啊!确实精神!”
高玉屏眼睛一立,“你闭嘴吧!你三哥长的精神那我妹妹长的差啊?说那些没用的有啥用?”
刘斌立刻沁个脑袋不住的点头,“嗯,我不说了,我不吱声了,嗯。你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