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八天(1 / 2)今天也没能成功离婚首页

到底离不离婚?

何笠阳本来是坚决要离婚的, 但现在不愿意签离婚协议了;陈恪青本来是一直拖着不想签离婚协议, 现在他倒是愿意签了。是,陈恪青之前是不想离婚,可眼下这个“不离婚”并不是他所希望的“不离婚”。

何笠阳这是摆明了不管离不离婚都想要他吐出真相, 但他不能说?就算会被何笠阳讨厌, 他也不能说。陈恪青在心底思忖了一番之后抬起头, 看到何笠阳正在望着自己,愣了愣。

何笠阳一脸倦怠地说:“我第二讨厌的就是你这样有隐情又不告诉我欲言又止的样子。”

陈恪青:“……对不起。”

何笠阳像是早就料到了, 翻了个白眼:“第一讨厌的就是你和我说对不起。果然还是很讨厌, 就算你的外表变得可爱了还是很讨厌。”

陈恪青:“……”

陈恪青左右为难, 继续赖在何笠阳身边会被逼问, 就算逼问不出来难免也会被察觉出蛛丝马迹,但不在的话,何笠阳在做什么他都不知道,又担心他继续乱查,之后胡思乱想。

于是陈恪青躲到弟弟家,但是让人偷偷看着何笠阳去哪, 毕竟是他的公司, 到处都是眼线。去哪得知道, 出去得有人跟着, 最好不要出门, 别给他空隙, 找点工作给他先把人缠着。先……先拖到他恢复原样。

距离一月之期, 还有七天。

陈恪青的方法开始还算奏效, 何笠阳甚至加班料理公司事务,然后过了两天,他找到陈家兄弟,说:“大概工作我都做好了,你交接就行了。反正你第一个找的不是你弟嘛,你弟肯定是你能够信任的人,公司让他代管吧。我们都要离婚了,这算个什么事。你看下帐,我一毛钱都没拿你的,也没把你公司搞乱。够仁至义尽了吧?你也别折腾我了,陈恪青。”

陈恪青不接茬,避重就轻:“你不是管得好好的吗?”

何笠阳懒得和他虚与委蛇:“我不想管。我现在待在你的公司里就觉得……无法忍耐。”

陈恪青默无声息的,他被这对父子弄碎的心都快拼不回去了:“……哦。那好吧。”

反正现在撕破脸了,何笠阳也懒得和他客气,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被他这几个字给刺激到了,一股脑发泄了出来:“你他妈又这样!吵都吵不起来!每次都是我在歇斯底里,你在旁边冷眼看着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你每次都和我认错,但是一点认错的态度都没有,‘哦’,‘好吧’,‘是的’,好似其实全都是我的错,都是我在无理取闹,你宽宏大量不计较我的狭隘小气,逼不得已向我低头。”

“我……”陈恪青被他骂得没有还手之力,“我……我不知道。”

何笠阳一口气说完就没有后继之力了,他看着自己的双手,紧握成拳,又松开:“你什么时候知道了。呵,你要是知道,我们就不会闹到要离婚了。”

何笠阳冷静下来以后说:“你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的,我又不是傻子,我自己查我迟早可以查到的。我现在觉得我就是楚门,从小开始我的整个世界都是谎言,我现在已经不知道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了。除非你把我关起来,不然你拦不住我的。”

陈恪青那张还是孩子的脸上蒙着一层淡淡的忧郁,他陷入了困境,进退维谷。

何笠阳站起来:“你慢慢想吧。想好了说不定我已经查出来了。”

陈恪青想要追他,忘了自己还是个小孩,一不小心从椅子上摔了下去,何笠阳听到背后咚的一声,回头看到陈恪青摔在地上,头在桌角磕了个包,无奈折身回去。

陈恪青不顾自己受伤,抓着他,说:“我告诉你,我告诉你总行了吧?”

何笠阳半信半疑地看着他,显然是不信任他:“你别随便编点什么骗我。你知道多少就告诉我多少。”

陈恪青紧抿着嘴唇:“这次真是不骗你了。我都告诉你,但你稍微再等我四天,就四天,等我恢复了,我就告诉你。”

何笠阳看着他的小脸蛋,稚嫩,但是表情完全僵硬着,起初是几乎看不到情绪的……像是万年不化的冰川出现了裂缝,何笠阳望进他的眼底,仿佛要把他攫摄进去,那双眼睛里有了痛苦和挣扎,慢慢变湿,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

“我都告诉你,我也……我也和你离婚。”

何笠阳心疼如绞,他愣了愣,回过神,别开视线,说:“摔个跤没必要快哭起来吧。这辈子除了在梦里这是我第一次见你哭啊。”

何笠阳甚至觉得自己像个坏人,欺人太甚。

回去以后,何笠阳在梦里又梦见了小陈恪青,他们在一条漆黑的路上踉踉跄跄地走。

夜里几乎没有光,那是一条还没修的小道,陈恪青背着个大书包一手牵着他一手拿着小手电筒晃晃悠悠地照。他又渴又饿又累,走着走着,被一个坑绊倒,膝盖摔破了,陈恪青停下来,从书包里拿出碘酒棉棒和创可贴,给他消毒了再贴上创可贴。

但是走路还是很痛,何笠阳听见自己抽泣着说:“好痛啊。”

陈恪青给他擦眼泪,说:“那我背你好不好?”

何笠阳迟疑:“你要背书包。”

陈恪青把书包背在前面,对他弯下腰:“现在我就可以背你了啊。你拿手电筒给我照路。”

何笠阳爬到陈恪青的背上,抱着他的脖子,拿着手电筒。陈恪青像是乌龟一样踟躇前进。何笠阳趴在他背上,想要不哭出声,但是眼泪打湿了陈恪青的肩膀:“我好怕啊。我们要去哪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