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老仆含笑的眼神里能看出来,他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父王。
那时褚淮也不在意,左耳进右耳出,就把这事给忘了。
看来那位小相公也知道自己回来多日,寂寞的受不了,才写来一首情诗。
有心让晴儿找个借口把小丫鬟打发回去,褚淮话到嘴边又改了口,道:“好吧,我去一趟。”
晴儿麝儿又笑了起来。
回来跟后院厨娘一打听才知道什么是小相公,二女知道自家殿下是被逼无奈,就更觉着好笑了。
两人要陪着去,主要是好奇小相公长什么样子。
褚淮不准,独自一人出了栖凤苑。
论相貌,眉儿还要超过晴儿麝儿一点点,那一副不语不笑能留人的天生媚态确是极品。
可一想起那句“该有的还不小”,就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府里总留着个小相公也不是事,男不男、女不女的传出去好说不好听。
既然“佳人”有约,刚好顺便跟他谈一谈。
一路上繁花似锦,春色宜人,倒也应了那句“春日春花春意浓”。
坐在内府行脚车里,褚淮暗自盘算着派人把眉儿送回扬州老家,即便没了爹娘总有个亲朋故友,再打发几百两银子也就算仁至义尽了。
殿下在沉思,座位那边的小丫鬟春桃偷眼瞄着也不敢打扰。
来到隐芳居前下车,小院门开着。
春桃急忙忙跳下车跑进院喊着,“殿下来了!殿下来了!”
褚淮进院。
院中两个老妈子和两个小丫鬟站成一排整齐屈膝福礼,“见过殿下。”
褚淮摆了摆手,示意春桃前面领路。
“眉儿姑娘念叨殿下好几天了。”春桃大着胆子说道。
褚淮心里一阵恶寒。
看来丫鬟们还不知道那不是一位姑娘。
穿过外堂进暖阁,他不进内室直接在主位上坐下。
春桃快步进屋,很快扶出一位佳人。
多天来眉儿还是那身淡青色云锦衣、淡青色水仙长裙,步履摇曳如弱柳扶风,娇娇柔柔的样子倒有几分林妹妹的气质。
来到褚淮面前屈膝一福,低低道了声:“见过殿下。”
脸颊升起的红晕很好看。
等春桃上茶后退出暖阁,褚淮才说明来意,最后道:“这样你我都方便,如何?”
“殿下不要我?”眉儿眨着眼睛,似乎有些不敢相信的样子。
褚淮也直说,“你若是个女孩子,留你在王府里做个丫鬟也没什么;可我不是萧四公子,对小相公殊无兴趣,念你也是个可怜人,就放你出府好了。”
从保密角度应该灭口。
萧肃至今也不知道自己是永王之子、最有资格使用八匹金鳞马车驾的人,这事若泄露出去总不是什么好事,起码永安记就暴露了。
可褚淮实在下不去手,这跟男、女、漂亮与否无关。
无论如何这是个人。
什么也不知道的无辜者。
那日在赝月居老鸨也简单讲了讲,这些小相公自幼服用特殊丹药,越长越像女人,该有的不该有的都长,寿命变得很短。
确实是个可怜人。
他还做不到藐视普通人生命的程度。
送回老家存在泄密风险但不大,褚淮也只能想出这样的处理办法了。
“殿下是好人。”眉儿怯生生地来到面前屈膝施礼,“眉儿谢过殿下开恩。”
“不必。”
褚淮摆手,正要起身离去。
却见眉儿似乎没站稳,“诶”一声倒向一边。
褚淮本能弯腰伸手,拉了他一把。
随着手掌抓住纤细手腕,肌肤触感润滑细腻,却感觉一股炁息涌入体内,脑海里轰地一声。
褚淮怔了怔。
缓缓坐直身体。
这个动作并不是自身有意识的行为,他愕然发现身体已不受控制。
这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