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子弹应声射出,打在方才二人身后树上,落下半截子树枝来,倒教随后赶来的霍元甲、刘振声、刘鹗三人吃了一吓。
顾旸大怒,足尖一点,飞跃而起,刹那间已身在洋人马前。那洋军官措手不及,被他一脚劈在脖颈,竟直接踢得断了,倒撞下马来,那马受惊逃跑了。
顾旸温言责道:“小东西,看到没?你下地来就是拖后腿的。给我老实待着。”
“呜,好罢。”苏见黎话音有些委屈,心里却甜甜的。
顾旸用脚勾起地上的手枪,握在手里,说道:“阿黎,你抱好我。我只能用胳膊撑着你,这双手却抓不得你了。”
“好。”苏见黎小声道,“哥哥,苦了你啦。”
“你怀着宝宝,还与我四处奔波,你才辛苦呐。要我说,你就不该来京,应当留在盘山等我。”
“我就来。你说过不让我等的。”苏见黎娇嗔道,“而且,我为你生宝宝,苦点累点,也心甘情愿。”
“你错啦。”顾旸柔声笑道,“什么叫为我生宝宝?那是咱俩的宝宝。”
苏见黎闻言,脸上漾红,把头歪向顾旸怀里。
此时不远处一队洋军持枪杀来,大约二三十人,身后霍元甲师徒也带着气喘吁吁的刘鹗赶到。
顾旸道:“这支军似是方才那军官的部属。”
霍元甲道:“如之奈何?”
“霍兄,咱们上屋顶逃。”
霍元甲刚要回言,顾旸抱着苏见黎,移步往街边屋墙上一蹬,已飘飘然跃上群屋之顶。
霍元甲叹了口气,回头看向刘振声和刘鹗,道:“怎生是好?”
刘振声道:“不如与他们拼了!”
原来霍元甲虽轻功不错,但刘振声还未臻其境界,至于刘鹗更不用说了。
霍元甲带一人登上屋顶便已有些吃力,带两个人更是万万不能的。
“老夫还要在京城中赈饥,不出城门。”刘鹗道,“此处便让我来周旋罢。”
霍元甲道:“哎呀!都什么时候了,先生还指望那洋人愿意周旋!如今只得元甲开路,振声,你保护先生。”
顾旸在屋顶之上跑过几步,发觉不对,忽听得霍元甲等人一声喊,回头看时,见三人正挥舞长刀,向洋枪队奔去,众洋军便要举枪射击。
顾旸急按动手枪,连发五弹,最前排的洋军刹那倒下五人。
众洋军惊惶,齐齐回身向屋顶上扫射,顾旸却飞步跃过小巷,到了另一片屋顶。
霍元甲见状,急忙挥手,与刘振声、刘鹗趁机挥刀冲入洋军,洋军面对近战,便有些捉襟见肘了,一时被三人杀得七零八落。
三人把这一小队洋军都杀尽,各自夺来一把步枪,躲进巷子,顾旸也抱着苏见黎跳下屋顶,往前奔逃。
顾旸在前,先跑过数里,腰上愈发剧痛如裂,不得不停下步来。
苏见黎伸手往顾旸后腰上摸索,担心地问道:“哥哥,你还好么?”
“还好,……哎哟哎哟,疼……”
苏见黎不由得眼中酸烫,柔声道:“哥哥,你让我下来,我看看你的伤。”
顾旸咬着牙道:“你别说话,老实待着!等……等我们出了城再说。”
苏见黎还要劝慰他时,肚子却也痛起来,忙闭紧眼睛,咬住牙关。
看来娃娃共情能力挺强啊……
顾旸强撑着又跑过两道巷子,腰痛实在难忍,刚要坐下歇息,忽然听见有鞋磨地的声音。
顾旸来不及思考,抱着苏见黎急向旁一扑,二人一齐摔在地上,屋墙拐角处同时闪出一人,抱着一把步枪,“砰”的一声,子弹打在路边,溅起半墙沙尘。
顾旸在天津随聂士成作战时识得此人,此人正是八国联军参谋长,俄国上校沃嘎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