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逐月落地的时候,感觉自己的胸口像是被百斤大铁锤猛地一砸。他知道是阿乜歆落在了他的胸膛,虽然吃痛,但他竟然有那么一丝喜悦。
“哎哟!”阿乜歆在半空中用力一抓,指尖的光点一下就熄灭了,耳畔那快令她失聪的声音终于没了响动,她舒坦地往古逐月胸口一躺,长长地舒了口气,“终于清静了!”
尉迟醒摔了一下,并没有什么大碍,他连忙坐了起来,想要扶起阿乜歆和古逐月。看到两个人似乎不怎么想起来,他干脆盘腿坐着,决定歇一会儿。
“我跟你说,你们这个郡主,”阿乜心身心俱疲,“尸体跟她一起掉了下来,她有一群垫背的,结果吓得嗷嗷叫。本座实在是受不了,等她冷静冷静,我仔给她符纸。”
尉迟醒轻轻地笑了笑一声:“她才十四岁,一个人被困在这里,害怕也正常。”
他戳了戳阿乜歆的肩膀:“快给人家张符纸,我跟她说句话,她不那么害怕就不会吵了。”
“行行行。”阿乜歆抬手一洒,一张符纸飞入了黑暗中没了踪迹。她的指尖亮起了一点光后,就把自己的手往尉迟醒面前一送,“来来来,笔给你,你来写,快点写,她快被吓哭了。”
尉迟醒握着阿乜歆的手,在空中不断地写着,阿乜歆看不太懂,但耳朵里沐怀时吵吵嚷嚷的声音的确是安静了不少。她听着听着,突然愣住了:“尉迟醒,你跟她说什么呢?”
“我说我们这里有三个人陪着你,我,古逐月,钦达天。钦达天你知道的吧,有她在你不用怕这些东西,她可是……”尉迟醒停顿了一下,过了片刻继续说,“她是全天下最不怕这些东西的人,如果实在是害怕就想想她,她就在你身后。”
“这么说好像不太对。”尉迟醒想了想,“容先生应该比你更不怕。”
尉迟醒对这件事情的思考方式可以说是简单粗暴,每年上念渡一的信徒其实都是将死之人,钦达天见多不怪。至于容虚镜,还有什么事情是她一把火不能解决的呢,如果有,那就再来一把。
“不是不是,”阿乜歆坐起来摆手,“你确定你只说了这些?那她怎么说出去了一定要让她阿爸去向太辰皇帝求婚书呢?”
尉迟醒:……
尉迟醒:…………
尉迟醒:………………
古逐月露出一丝看戏的表情。
尉迟醒捡起了鲛人灯,倏地站了起来,背对着阿乜歆和古逐月打量着四周:“这鲛人灯真神奇,摔下来都还没有熄灭。”
这个石室很像一个偏殿,他们落在了正中央,东面就是一个高台,上面放着一把雕刻得很精细的玉石椅,高台下方两侧还有许多覆满了尘灰的椅子。按靖和的规制,这就是皇帝不在上朝时间,面见有急事上奏的大臣的地方。
“我怎么觉得他在转移话题呢?”阿乜歆用手肘抵了抵古逐月的腰部,“你觉得呢?”
古逐月站了起来,顺手拉起了阿乜歆:“不知道,不清楚,看不出来。”
阿乜歆:……
古逐月放开了阿乜歆,向前走了一步。
三个人脚下的石板突然剧烈地晃动了起来,尉迟醒低头一看,立马就明白了过来。他们脚下是个整圆的平衡板,受力稍微不均匀就会剧烈晃动,古逐月只走了一步,石板的晃动幅度就大得可怕。
古逐月连忙退了回去,石板逐渐平稳了下来。
尉迟醒目测了一下他们所处位置到高台的距离,放弃了几步跨过去的想法。
“那是什么?”阿乜歆伸手一指,尉迟醒把鲛人灯向着那个方向,几排像是编钟,又不那么向编钟的东西,遥遥露出了一点轮廓,“刚刚也在动。”
古逐月小幅度往前走了一步,脚下的平台开始剧烈晃动,编钟上的几个青铜钟果然晃动了几下。
“能飞吗?”尉迟醒问阿乜歆。
阿乜歆动了动肩膀:“可以试试。”
她话刚说完,单脚一点地面,巨大的气流羽翼就凭空生长了出来。尉迟醒手里的从高处摔下来都没有熄灭迹象的鲛人灯,在阿乜歆带起的气流里剧烈跳跃着,尉迟再护慢点,就一定会熄灭了。
“诶!”尉迟醒被脚下石板瞬间失衡的晃动带得差点站不稳,“怎么说飞就飞了。”
阿乜歆落在编钟面前,转身看着在平衡板上寻找平衡点的两个人,她摸了摸头干笑着:“你问我能不能飞的嘛。”
她话刚说完,只看见古逐月拿起弓,对着她拉开了弓弦,银色的弓弦瞬间出现,星辰之力所化的羽箭飞快成型。古逐月一松手,银箭朝着阿乜歆疾速飞了过去:“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