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板的幻境本来是将人一生中喜、怒、哀、乐、爱、恶、惧七种不同感情的最巅峰时刻一一复现,从而使人沉溺其中,既能以快速变化的情绪反复折磨人的心神,又能使人沉溺其中,从而使树根吸取其生命力。本来应该是先将人困住幻境之中,再以桂树巨根缠绕吸取生命力,可之前桂花已被冰冻,如果强行按照这种流程走,怕是到不了顾桢面前就会被毁,所以只能先缠住顾桢后再将其拉入幻境。这样虽然会被顾桢有所察觉,但是陈老板也没认为这一招能解决掉顾桢,只是想着能多拖一会,让自己能完成下一招的准备。
不知怎的,顾桢竟然暴走了,按照陈老板的估计,这幻境最多才走到第三种情绪,没准连第二种都没走完,不应该暴走啊。陈老板不知道的是,顾桢的喜,在刚才被顾胜灵袭击后,再见已经变成了怒,而且是暴怒。再看到第二幕,想到了顾胜灵为何会袭击自己,更是怒不可遏,自然暴怒的情绪达到了顶峰。
外人眼中,顾桢一生极能制怒,温文尔雅,宽大为怀。喜笑形于色而怒不形于色,几乎没人见过他发怒的样子。而今埋藏于记忆深处的多年怒气被引爆,多年怒而一朝发,怕是无人能挡。
陈老板眼见顾桢不仅打破了幻境,而且还突然破了一境,自己的招数又没准备好,当下已经准备跑了。
顾桢破境之后,怒气达到了顶峰,随手扯断了缠绕在自己身上的桂树巨根,然后怒雷天降,顿时大地如雷池。目之所及,不论是异兽还是桂树皆成齑粉。然后祭出了自己的魂器,乃是一根巨木,瞬间朝陈老板而来。陈老板招出满是裂痕的巨月挡于身前,又将那来不及准备好的一招仓促用出,是那漫天的月辉。月辉一出,白天瞬间成了黑夜,四周皆暗,只有巨月与巨月之后的月辉处明亮如昼。顾桢的魂器被只巨月挡住了片刻便又前行,月辉看似无形却坚韧异常,硬是挡下了巨木将近十息的时间。随后月辉破裂如镜碎,再不能阻挡巨木。只是这时陈老板也不见了踪迹,异兽仿佛也收到了命令,全部撤退,向山里跑去。
顾桢也不追击,见异兽群撤退后,回身望向顾胜灵。而顾胜灵眼神坚韧异常,非但没有眼神闪躲,反而与顾桢对视,眼中充满了仇恨!顾桢此时再也撑不住了,一口鲜血喷出,倒了下去。秦丘见状赶忙扶住顾桢,正想赶紧将顾桢抱进城中,此时袁素大喊:“秦丘伙同异兽谋害城主,罪不容诛!随我诛杀秦丘,救回城主。”说罢便一道神雷打向秦丘,这一击若是挨实了,秦丘定会被电的连骨灰都不剩。秦丘抱起顾桢便往后退,怎奈实力不济,退不出这一击的攻击范围,正欲转身替顾桢挡住这一击时,顾桢只是一眼,这道神雷就消失了。袁素打出这一击后本来想直接到顾桢身前,怕顾桢没有死透偷偷的补上一刀。可看到这一幕后,已经迈出的一只脚又退了回去。此时喉结大动,汗如雨下。正好此时其他三个徒弟都从各自坚守的城门赶来了,在他们正欲出城接自己回去之时,脑中突然收到了同一道消息:别管我,留在城中照顾好胜灵。然后对秦丘说了句走,秦丘便抱着顾桢转身就走,进入了山中。
郑文、于廷庵和古先找了顾胜灵和袁素,郑文问顾胜灵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师父会让秦丘带走重伤的自己,然后让我们照顾你。顾胜灵愣了两秒无法回答,便哭了起来,无论郑文怎么问都只是哭。郑文只好先安慰顾胜灵,然后问向袁素。袁素为了不出纰漏,也只能含糊不清的说:“师父刚才临阵连破两境,打退了好像是月灵的异兽头领。只不过在跟异兽首领对上之前,刚到此地时,一站到秦丘旁边便受了重伤,好像是秦丘联合异兽首领偷了师父。在战斗结束之后我就想杀了秦丘救回师父,谁知道那秦丘深藏不露,不动声色的就化解了我的全力一击。这时你们正好到了,我本来联合你们救回师父,谁知你们竟然没有出城,就眼睁睁的看着师父被秦丘带走。”郑文便对袁素说出了自己三人收到了师父的传讯,再加上当时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便没有去追。袁素说道:“师父当时重伤如此,连站都站不住了,怎么还会有魂力给你们三人传讯!定是那秦丘模仿师父魂力假传信息于你们,你们上了当了!”此时师兄弟三人都在想当时的传讯,心想自己不可能连师父的魂力都认不出来,可是又解释不通为什么师父不让自己接他回城,便问袁素怎么办。袁素说:“师父是从我守的西门丢的,自然也是由我来找回来。想必秦丘定然跑不远,我带人搜山,定然把师父找回来,给三位师兄一个交待!”郑文见袁素担当至此,便说:“我跟你一起,更快的找回师父来。”袁素说道:“不用,我的人足够搜山,师兄你们还是安置战死的兄弟为重。”郑文心想也是,战死兄弟们的后事和家属的安抚也是一大要是,便同意了袁素的安排。袁素便亲自带上亲信前去搜山。
秦丘带着顾桢进入山中,随意找了个山洞,两人便在山洞中休息。顾桢布置了一道结界,山洞外看上去此处并没有山洞,与平常山体无异。秦丘放下顾桢后,眼含热泪,带着哭腔便问顾桢怎么办,需要什么药来治伤。顾桢摆摆手说道:“我必死无疑,不用治了。”秦丘自然不可能如此就让顾桢死去,于是想到脉修的四百零二修行大穴,元气经过其中便可滋养身体,养神治伤。于是运气浑身元气便向顾桢的四百零二修行大穴输送而去。只是元气进了顾桢的身体后根本找不到这四百零二出大穴,只能向无头苍蝇一样乱窜,反而让顾桢的伤更加严重了,便大哭了起来。
顾桢看着哭的撕心裂肺的秦丘,摸摸了他的头,说道:“自古永生者,唯有那三五灵帝矣。那三五灵帝虽得永生却不愿永生,甘愿赴死,自是吾辈之楷模。我如今虽死,却也没有白死,正是死得其所,何悲之有呢。你以后的路还长,不要纠结于此一处之事,此一人之情。等你到了千松山,就让这里的事过去吧,你就当没有来过,这里的一切,让它烟消云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