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对抗一个心象视界的效果,就要展开一个至少同样水平的心象视界。
原本略显昏暗的环境被一束束柔和而又神秘的灯光所照亮,这些光源仿佛有着自己的意识,逐一聚焦在普莱森特的身上。
在光束的中央,数个虚幻的放大镜缓缓凝聚成型,它们漂浮于半空,散发着淡淡的蓝光,镜面中不时闪过各类场景的片段,如同快速翻阅的案卷。
诗莱尔无法在短时间内做到,但是,观看这场赌局的时间,已经足够久了——
她的无暇阈界,最直观的效果便可以将对方身上每一个动作所导致的弱点完全透明化,即便是没有弱点的敌人,也能强行创造出弱点。
伊卡洛斯让她利用“真实”来作为这场赌注的裁判,正是为了让她在这段时间内悄然地去延展自己的奇迹能量。
普莱森特一惊,身躯后退了几步。
不过他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即便手心冒汗,即便身躯颤抖,他也清楚一点——
诗莱尔这样偷偷布置而展开的心象视界,是比不过自己长期以来的准备。
所以赌局依旧获胜,他仍然是可以赢得对方所投下的全部筹码。
“你有在引导他们吧?”伊卡洛斯一边嘴角勾起,身子靠着栏杆,眼眸睥睨地看着对方“这样是否算作出老千呢?”
“不过我没有证据,我只是猜测,因此赌局仍然是你赢了。”
“但是你也说了,只要出老千不被发现,就不算出老千,所以——”
他手掌比作枪,瞄准向了普莱森特的头颅,而后,他也同样展开了心象视界。
普莱森特感觉自己头颅被重锤狠狠地砸了一下,陷入了一阵恍惚的状态。
如果说诗莱尔刚刚搞出小动作这点还算合理,那么眼前的这个家伙,可是被自己清晰地观察过,绝对没有任何布置的动作。
也就是在他陷入难以置信的时,更外部出现了一层属于“自由”的能量。
“开,开放式?”
理论上而言,心象视界的展开需要封闭,至少是半封闭的环境。
诗莱尔在自己结界内这个封闭性的环境展开算是正常的情况,但是开放式的心象视界,普莱森特闻所未闻。
这就相当于改变了结界术那样不可思议。
以及,布置的时间在哪里?他的头脑中快速翻阅着。
难不成就在刚刚他出去查账散步的时候!
眼前的这个家伙所做的每一步都是有意义的。
刚刚诗莱尔展开的心象视界并无实质性的作用,实际上就是为了让他自乱阵脚而做出的挣扎。
每一步,每一步都是为了让他的“自信”失效而去做的。
因为只要这样,自己这边的效果就会弱化。
一旦自己认为自己输了,不再自信,那么赌局将会判定己方的失败。
普莱森特已经反应过来了这一切,但是来不及了,伊卡洛斯已经一个箭步掐住了他的脖颈。
不过即便如此,他仍然保持着那份自信的态度。
因为他清楚一点,便是这场赌局他已经获胜了。
即便对方两人的手段将他的视界击碎,将赌局的契约废除,他们也得不到任何他们想要的线索。
这场智斗就像是两个左轮枪手对决,其中一方突然从裙底掏出来了一个火炮,这样的赌局本身就违背了赌约。
他们两人临时展开的视界,便是那火炮,违背规则的赌局,自然也就不会成立。
所以他一点也不用担心。
而想要从他口中审问出这份最为关键的线索,就需要依靠极为强制的手段和多种因素的配合。
在普莱森特看来,他早就已经做好了应对这些的准备。
诗莱尔固然算得上当地的新星,但是也终究是新星,是外地人,背后的势力所能给予她在短时间内的扶持太少了。
而自己不一样,自己的权势已然可以在这座浮空岛内拥有属于自己的一片秩序,只要做的不过分,没有治安官会来找他的麻烦。
在这块,她带个街溜子一样的人怎么可能拿出对自己这边的手段。
“哦,对了你输了来着。”伊卡洛斯若无其事地说了一句,让普莱森特瞬间冷汗直冒。
“你不用这样垂死挣扎,下面押注的人已经全部跑了。”后者努力稳住心态,指了指那片空地,如今确实只剩下围绕在那庄家周围的人。
“嗯,但是我还记得吗?我也是他们当中的一员?”伊卡洛斯的语气稀疏平常,但是却像雷霆一般击中了普莱森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