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茶碗的碎片贴着卢氏下颌划过,疼得她眼泪喷涌而出,却一句都不敢哼。
“不知廉耻的东西,当初我就不该同意你入府。”
老太太抓起一堆东西扔在她脸上,愤愤道:“看看,看看,这是济宁侯夫人能用的东西吗,简直恬不知耻,毫无妇德。”
卢氏脚边,正是昨日匣子里的薄衫。
这些情趣之物,还是年轻时候用过的,她舍不得丢,原想着昨夜和侯爷重温旧梦,谁知侯爷身体竟羸弱至此。
卢氏哀求道:“母亲,儿媳有错,儿媳再也不敢了,请您给我一次机会,我定会好生照料侯爷,一定让侯爷恢复如初。”
裴妈妈扶着老太太坐下,老太太怒骂一阵,血气上涌竟有些站不稳。
“你还有脸在侯爷面前晃,若我是你,就该绞了头发去庙里做姑子去。”
卢氏吓得嘴唇发白,老太太生性强硬,若她下定了心思,梁允烨也未必劝得住。
她爬到老太太脚下,哭喊道:“母亲,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是想让侯爷高兴高兴,我也没想到才半刻钟不到,侯爷就......”
“住嘴!”老太太抡起手臂狠狠扇在她脸上,卢氏被打得晕头转向,好一会儿才爬起来。
她继续往老太太脚下爬去,“母亲,一定是莫姨娘提前做过手脚,即便我什么都不做,侯爷也是会发病的。她就等着府里派人找她回来,继续看顾侯爷呢。”
“太太,少说几句吧。”裴妈妈见老太太气都喘不上来,忍不住出口。
这个侯夫人,实在是不像话。
当初,侯爷便是舍不下她那张皮囊,老太太拗不过才最终点头。
如今看来,果然是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
“老太太,世子爷来了。”李妈妈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烨哥儿,卢氏听到梁允烨的声音,顿时看到了希望。
梁允烨踏步进来的时候,卢氏眼巴巴看着他,指望他能为自己说几句好话,像从前一样,将老太太哄得妥妥帖帖的。
“祖母,孙儿恳求,请您将母亲送往麓庵清修,待父亲好转,再接回来。”
卢氏如雷轰顶,张嘴跌坐在地上,眼泪止不住往下流,根本不敢信这话是从梁允烨口中说出。
麓庵是梁家宗族设在渔阳的庵堂,族里被休、和离的女子便在庵里了却残生。
“烨哥儿,你,你......”
梁允烨握住卢氏指向他的手,冷冷道:“母亲,听儿子一声劝,趁着闹出笑话前,离开侯府吧。”
今夜的事,梁允烨已然知晓,虽然李妈妈在他面前掩饰许多,以他对卢氏的了解,也能拼凑出真相来。
“哈哈哈,”卢氏怒极而笑,“你是我怀胎十月生下的儿子啊,你们三兄妹,我最疼的就是你,你居然要赶我出府。”
“不是出府,只是暂时离开。”
“还不如出府呢,至少不必回渔阳,受人指点。”
“母亲放心,我会说您是去为父亲祈福的,父亲什么时候好,您什么时候回来。”
卢氏还要争,老太太怒喝一声。
“你就在自己儿子面前留点颜面吧,你不嫌丢人,烨哥儿还要做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