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二十日,小满。
临安县城。
范思辙坐在马车里,将昨日的黄历撕下来。
520,是个不错的日子嘛。
正好今日到了临安,或许是个好兆头。
经过几日的交流,范思辙已经和车夫相当熟络了。
车夫年纪不大,年方十七出头,比范思辙小一年,名叫鹤生。
也算是范建派来保护范思辙的护卫。
范思辙想着临安无亲无故,特意让鹤生叫他范哥。
既能掩人耳目,又听着亲切。
范思辙将头从马车里伸回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小鹤,等会儿我们找个地方歇一歇,喝口水吧。这天气可真热啊。”
“是啊范哥,这天气和夏天没两样。”
这小满时节,临安潮湿闷热,气温比京城高上不少。
从京城穿来的衣服明显是厚了,一件一件的黏在后背上,让范思辙难受得很。
不远处就有一个茶馆,摊主摇着蒲扇,三两挑夫坐在小扎凳上聊天。
“范哥,到了。”鹤生将车帘掀起。
范思辙下车,点了杯茶,坐在树荫下乘凉。
邻桌的几位挑夫说话声音极响。
“我说老张,你听说没有,咱临安县又来了个县尉。”
“啊?上一任县尉死了没几天,这朝廷又派来个倒霉鬼啊。”
“谁知道呢。来咱们县的县尉少说也有八九位了,不是逃了就是死了,怎么还有人敢过来。”
“要我说啊,咱们县根本不需要县尉,少个吃拿卡要的官儿多好。”
“说的也是啊,你看咱们莫县令也算是公正清廉了。”
挑夫你一言我一语,越说越起劲。
从县尉的管帽开始,一直讲到孙地主家的狗。
范思辙在后面听着可直冒冷汗。
没人跟我说这县尉这么危险啊。
临安县不大,水还挺深。
正有些坐立难安。
鹤生从不远处跑来,“范哥,我刚刚看了。县衙就前面,县令都站在大门外等咱们了。”
“啊?他们怎么知道我们今天来?这县令也不简单啊。”
原本这一路上走来,范思辙心境已经放松不少,现在听到了有关县尉的传闻,又疑神疑鬼起来。
“范哥别紧张,我看那县令面容和蔼可亲,路过的百姓都和他打招呼,看来是个平易近人的父母官啊。”
“父母官好啊..走吧,别让他们等急了。”
范思辙摸了摸身份鱼符和上任文书。
上了马车,往县衙驶去。
..
县衙门口。
迎接范思辙的阵仗颇大。
可谓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海。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知府来巡视了。
周围一圈百姓也好奇的往里张望,想看看新来的县尉长什么样。
范思辙有些局促的下了马车。
县令莫百里笑着迎了上去,“想必这位就是新来的范县尉了吧,真是年少有为啊,看来我们临安县要愈发的好了。”
范思辙恭敬的行了礼,“莫县令,我为官不久。今后就仰仗你了。”
“诶,莫谈什么仰仗,大家都是一个县衙的,之后要互相帮扶嘛。”
莫百里笑着领范思辙进县衙。
县衙里大大小小的官吏也缓缓跟在二人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