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落了。
一阵微风透过车洞传了进来。
李修有点懵逼得摸了摸头。
他倒要看看这个除了手好看些,刀长一些,一无是处的女子怎样下台。
说来也是奇怪,他现在并不想那个死老头出事,就是想看这女子丢脸。
刀落入刀鞘的最后一秒清脆声,如同一柄重锤,敲在众人心头。
那一双极美的手被黑色针织手套包裹。
老贝利凄惨一声,英伦风的衣物炸裂,猩红的鲜血如同雾气从身体周围流出。
残余的凌厉不减,静静盘旋于空气中,凝而不散。
出生如朝阳的婴儿;
成年如盛阳的熟悉男同学;
壮年如烈阳、苦苦挣扎在温饱线的司机;
刚从被家人盖住的棺材里爬出来的夕阳老头。
祂们没有任何的妥协,也没有任何的幻想。
婴儿哇哇啼叫钻进了妈妈的肚子里。
妈妈的肚子迅速膨胀了一大圈,貌美如花的人皮被撑破。
成年如盛阳的同学残余的血肉被老人拾起,共同走进了女人的肚子。
公交车一阵蠕动,中年司机人皮撑破,一颗足足有两米的猩红眼球。
一颗、两颗、三颗......无数的猩红眼球。
原来公交车只是这颗眼球的分裂产物。
李修破口大骂,“快点动手,你装什么?”
他快受不了呢。
女人却是微微侧过身子,慢慢摩挲着刀柄。
像是等待,又像是对敌人的最大敬意。
莫名的李修心里一揪,自己若是被看出来,怕不是上天入地,逃无可逃。
扫了一眼躺在地上轻喘的老贝利,又莫名有着小雀幸。
妇人终于吃完了那颗眼珠子。
她丑到了一种极致,哪怕是人类口中最恶毒的形容不及万一。
她的污染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地步,以空气为媒介,污染因子如同花絮。
那几个瑟缩在一团,吓得大小便失禁的普通人率先出现了感染,体内奔腾的鲜血变黑,朦胧中另外一个人再向自己招手。
李修眼神错愕,迷茫,惊喜。
一个戴着兜帽的消瘦少年向着他招手——从地下一步步走出来。
真的很亲切。
兜帽拉开了,是他自己。
他道,“活了十几年,没见过父母有什么活头。
人们说:爸爸妈妈是世界最爱自己的人。
妻子会要彩礼。朋友会娶老婆,组建家庭。
叔叔是个迟早死在女人床上的淫棍。
没有一个纯粹的人会为你遮雨。”
李修沉默了。
椿楚问道,“您是否太过于操之过急,让他们这么快接触恶堕。”
女人背过了手,欣赏着自己这一双手——哪怕还戴着针织手套,
“我对那个小孩很感兴趣。
他比你第一次接触超自然事件胆大多了。
婴儿天性使然,一张没有被墨浸泡的纸。
成年要踏入社会,出了象牙塔会收到冲击。
他离十八还有五个月零二十三天三小时四十八分。”
并不只是李修,还有楚绉。
不过他好一点,家庭是比较美满。
少年惊恐一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