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明月高悬,安静的林子里偶有几声兽鸣,听起来有点凄厉,在月光的照耀下越显诡异。
在林间深处有一楼阁,从外看去阁楼上并无光亮,月亮升起来时,才看见阁上赫然写着三个大字“星月阁”。
忽然,一阵风吹起来了,树叶沙沙作响,林间落叶也随之飘起,一个黑影从林间闪过。
只见那黑影身手了得,三下俩下便踏叶而起,一晃便消失在黑夜之中。
星月阁内却光亮着,却一个人也没有。里面机关重重,夜里也不需要人守着。
一个黑衣蒙面的女子俏俏走了进来,拨弄了几下墙壁里的暗匣,轻松绕过几处机关,走进了阁中一间房内。
“阁主,安毅国三皇子想要见你,他想探知梁国的那位太子。”那一身黑衣的女子微微低首向站立在她身前的红衣女子说道。
星月阁里只有阁主爱穿红衣,那红衣女子正是星月阁阁主倚月。
倚月若有所思,清冷的眼神里看不出情绪。
安毅国三皇子赵梓险?
他向来有众多耳目,又喜收集皇亲贵胄秘密之事,利用其把柄,谋求权力。
倚月一番思索后不解地说:“这区区密探之事何必来找星月阁?梁国太子是什么厉害人物,竟连三皇子也探不出。”
“阁主,梁国皇室极为隐秘,又与安毅对立多年,他要密探梁国太子,怕是困难重重。”黑衣女子回答道。
“凡婴,你告诉他,三日后,皇子府内,我来拜访。”
“是,阁主”凡婴再次回答道。
凡婴是星月阁最厉害的星使,也是星月阁阁主倚月最信任的人,如今被派在三皇子赵梓险身边,打探安毅各个皇子的动向。
三天后,是夜,安毅国赵三皇子府内灯火通明。
赵梓险端正地坐着,一身青色锦衣长袍,略显尊贵,修长好看的手握着早已空了的茶杯,不经意地玩弄着,茶杯的冰冷透过他的指间,却又再反复摩挲中变得温热。
桌子上还有一个空的茶杯,他仿佛在等待着什么人的到来。
突然,门被打开了,一个红衣女子径直走了进来。他的目光转向了红衣女子,随即变得柔和起来。
赵梓险立马给对面的杯子里倒了一杯茶,不急不慢地说道:“阿禾,你来了,茶都冷了。”
倚月怔了一下:“三皇子如此唤我,怕是会招来祸事,如今我是星月阁阁主倚月,若那老皇帝知道,倚月是阿禾,怕不是要举兵灭了我星月阁。”
他竟如多年前那般叫她,那深埋在倚月心中的情感与回忆好像一下子就被这两个字点燃了。
安毅皇最厌恶安毅的皇子结交江湖势力,若他知道三皇子与星月阁暗中往来,争权夺势,必然会震怒。
“祸事?那又如何?只要阿禾在我身边,哪怕万劫不复,我也认了。”
赵梓险站了起来,把手搭在倚月的肩膀上,目光坚定地望着她,满是深情。
他的眼神在说,如果没有当年沈家之罪,她或许早已是他的妻子了。
这些话一字一句都触动着倚月的心,但理智告诉她,她已经不再是他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阿禾了,她已经离他很遥远了。
他身后背负着皇子的使命,而她的身后是她的星月阁和沈家。
她痛恨安毅皇室,皇室最是无情,她宁愿做冰冷的刀剑,也不愿和安毅皇室扯上半点关系。
星月阁阁主怎么会为了些许男女情爱,做安毅皇室里的女人,又怎会甘愿囚于这无情的皇室牢笼之中。
她拿开了他放在肩上的手,也收回了刚刚那被点燃的情感。
“我们还是来谈谈梁国太子的事吧,不知三皇子有何打算?”
“后天,梁国太子会来安毅,与父皇商议和谈之事,届时宫中会举行百花会,你从星月阁派几个才貌奇佳又懂窥探人心的女子去接近梁国太子。”
“好。”倚月倒了杯茶,重重地放在了赵梓险面前,然后推开房门离开了。
窗外的月光依旧,被打开的门透着些许风进来,只剩赵梓险坐在房内,孤零零的。
她现在所做的一切,只为报答他当初为沈家的平反之恩。
如果没有他,她的父亲还在牢狱,她的哥哥还在边陲之地,而她也不会是今天的倚月,哪怕是千难万险的事,她也会竭尽全力地为他做。
十年前,这世间并无星月阁阁主倚月,只有才情横溢,名动安毅,让无数男儿为之爱慕的沈绪禾。
那个驰骋疆场,无战不胜,护佑百姓安宁的战神将军沈穆的女儿沈绪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