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州能逃过这次的劫难,全是仰仗着我泉州内的这些百姓。”
熊俊鹏还是没能习惯了左手,举起碗里的酒想着一饮而尽,半数却都顺着脖子流到了身子上。
“到头来还是苦了百姓。”
胡宗宪叹着气,“我作为浙直总督,未能提前察觉到倭寇这次的谋划,罪在我身。”
“胡部堂,您可别这么说!”
戚继光猛地一拍桌子,“真要说起来,应当多亏部堂大人您,那徐海等贼不知从哪弄了八十多台的佛郎机火炮提前放置在两侧林中,若是没您,恐怕这一趟我军就要损伤惨重了!”
胡宗宪只是笑着摇了摇头,“先不谈火炮的来历能否查明,单是现在能不能去查火炮的来历都是个问题,也幸好这些集结起来的流民倭寇尚不能熟练操作火炮,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这次清剿倭寇的行动,是实打实的大削了东南一带倭寇的实力,捷报是一定要给宫里的。”
“还有你们的功劳,我都会如实上报给皇上的。”
胡宗宪咳嗽了几声,虽说没有被火炮打中,但冲击造成的内伤,却是实打实的影响着他的身体。
“胡部堂!”
“我没事......”
胡宗宪示意戚继光坐下,“沿海地方的防线是一定要落好落实的,泉州因此战死伤的百姓,抚恤按照军队里的来给就行。”
“我胡宗宪终究是老了些,希望在死前,能看到东南落得安宁平静。”
“胡部堂,您不能说这样的话,东南还需要您来坐阵!”
胡宗宪笑了笑,拿起桌上的酒水,一饮而尽。
火辣辣的感觉从喉咙一直下到肚子里去,胸口的疼痛也缓解了些许。
“部堂大人。”
邱谒,邱文安从远处跑来,“禀告部堂大人,那徐海已经在城门下吊好了。”
“等下集结泉州的百姓,到了时候再行刑吧。”
泉州的百姓,需要发泄心中的怒火,而将此次最大的倭寇徐海吊挂在城门下方,用他徐海的命,让百姓将心里的怒火发泄出来,在如今是最好的处理办法了。
“邱文安。”
“属下在。”
邱文安恭恭敬敬,“部堂大人还有何吩咐?!”
“这一战,首功在你,一人独捉徐海,你功不可没,这是谁都顶替不掉的功劳,我会亲自进京禀告。”
“属下也是侥幸。”
“你有这一身的本领在,愿不愿意跟着继光他们一同抗倭?”
“属下愿意!”
邱文安心里美开了花,建功立业,杀敌报国,这正是他所期望的。
“眼睛好些了么?”
“能看的清楚了,已经好多了。”
“喝的了么?”
胡宗宪站起身来,倒了满满一碗的酒,端到邱文安手前。
“部堂,这使不得!”
“你是功臣,受得起这碗酒。”
胡宗宪呵呵道,“快喝了吧,等下就要去城门了。”
......
城门下吊着的徐海挨了城墙上泼下去的凉水,打了个颤,浑浑噩噩的睁开了眼。
“这特么哪里?”
心里还没琢磨明白,拧着头往旁边一瞧,便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