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王府里富丽堂皇,内置器物奢糜华贵,尽显皇家气派。若从前陈婉婉在昭国公主府内看到的若还算华丽,那此内则是别有一番洞天。
陈婉婉看得出奇时,王叔领着一堆手下动作麻利的摆好了菜肴,琳琅满目鲜色透亮的时蔬与荤肴放于一处,生生像极了一场盛大之宴。
陈婉婉面不改色的瞥了一眼在不远处的陈均,皇兄虽面淡如水,但陈婉婉还是察觉到了他眼中飞快划过的一丝惊诧。
“尔等请享用。”
李墨侯低哑的声音从陈婉婉身旁飘来,仿若在耳畔般挥之不去。他坐的直挺并非有意为之,只是多年来森严的宫规戒训加持他身,不觉中成就了其本身的一种高雅风度。
陈婉婉腹中早已饿感袭之,先前因李墨侯及府中众人在场并未表现一二,而今如此丰盛的佳肴直愣愣的摆在眼前,倒是好巧不巧再次将她饿意勾了起来。
直到李墨侯举箸行东家之礼,陈婉婉与陈均才堪堪能举箸夹菜。
‘这些繁冗的礼仪何时才能灭亡!’陈婉婉心中闷闷道,纵使心中再有不快但她面上也并未表现一分,举手投足间仍保留着皇家公主应有的体面与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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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色宛若浓郁的墨汁,飞快的将鱼肚白般的天际染黑。
裴灿的身影宛若磐石般岿然,立于东宫高大的古树下。太子殿下离开东宫已有半月有余,但从未闻其消息。他曾派出手下去寻找李温澜,却还是一无所获。
此行凶险异常,在裴灿认识太子殿下以来,他似乎总是独自面对危险的事情,也是首当其冲的第一人。
月色寥寥看不清天光,却才更容易令人胡思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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届时的陈均与陈婉婉登上了泽王府的马车,府门外张叔一人恭送两兄妹。
李墨侯并未远送,却吩咐好了张叔接下来该做的,便是让马车夫将二人送至皇城府中安顿好。王叔未出府门便将李墨侯的意思完整无误的传给了马车夫。
陈婉婉坐上马车,稍顷,懒懒的靠在了车壁上。
陈均“噗嗤”一声笑出来,随即面色严肃起来。
外头的马车夫“驾”的一声,马车内也开始晃荡起来。
陈婉婉察觉到陈均的不悦,原本懒懒的姿势骤然端坐了起来。很少看到皇兄明媚的面容上掺杂着阴郁,特别此时此刻二人独处,更显得凶上几分。
“皇兄这是如何了?”陈婉婉询问道,语气柔柔的。
陈均撩开帘子看了眼外头,才转过身来目光对上陈婉婉,“妹妹可知你失踪的这半日我是如何的焦心,翻遍了整座皇城却得知妹妹你是被那登徒子李墨侯劫走了!”他故意提高了‘登徒子’三字的声调,分明是说给外头的马车夫听的。
陈婉婉讷讷的低了低头,低声道:“是婉婉令皇兄担心了,但泽王殿下并非恶人。”
陈均哪听得这一番说辞,气得抱胸,忿忿道:“好妹妹,你到底站在哪一边啊!竟为了一个离国男子针对你至亲的皇兄!真应了坊间那句说辞,叫什么‘女大不中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