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郑玄起了大早,提着备好的礼物,朝着郑老员外的家走去。
在渭州城内,他是众多好汉口中的镇关西,是黑道的魁首。也是白道上众口皆碑的郑县尉。
但回到这庄内,他却也得收起来一身的傲气,以晚辈的身份,恭恭敬敬的拜见郑老员外。
却没想到,这郑老员外不知从哪里得了信,却也早早等在宅外,亲自等着郑玄前来。
站在他身旁的除了留在村内的大郎郑尚武,更是有邻村的众多乡佬。
加起来足有七八人,俱是为了见一下如今的郑县尉!
刚一见面,这郑老员外为了表示亲近,更是上前挽了郑玄的手,共同朝着内院走着。
只是那大郎郑尚武,似乎并不是很服气,但被老父强压着,也不敢生出事端。
酒席却已经摆好,众人拉扯一番后,也便都落了座。
这一番推让,还是郑老员外坐了主位,郑玄陪同坐在其左手边。
剩下的乡绅们也都挨近了坐,郑彪儿却是无人搭理,坐了末位。
这一桌酒席,虽不如城里的酒楼花样多,但这自酿的腊酒,熏制的鸡豚,也算得上丰盛。
在这乡下村庄里,能备上这么一桌,绝对是在招待贵客。
“郑氏也是好福气啊,出了你这么一个后生,小小年纪就已经是平凉县的县尉。”
一番敬酒后,郑老员外是慈眉善目,语气间满是亲近之意,混是个和蔼的长辈。
“呵呵,小子能有今日,全赖郑老员外照应。”
这话倒也没有说错,郑玄能够进入渭州城内的屠宰行业,还是郑老员外托了关系。
但凭借这屠夫身份,就混到如今的地位,却全都是他自身的努力。
“哎,一家人休说两家话,也莫叫什么郑老员外,太过生分,喊声伯父就是了。”
“小侄在此谢过伯父了。”
话说到如此地步,郑玄也只好恭敬的应下。
郑老员外更是开怀大笑,能得一个县尉的好侄儿,在这周边的几个乡里,他的地位将更高。
酒过三巡,此时仍旧宾主尽欢。
郑老员外许是喝多了酒,说起了郑玄小时的旧事,说到糗处,更是开怀大笑。
其他乡绅也尽皆放开了拘束饮酒,那郑尚武也不再只是喝闷酒,也是跟着笑了起来。
郑玄的脸色却是冷峻了起来,郑彪儿听了更是不喜。
当着这么多人说大哥的糗事,这郑老员外是丝毫不顾及他大哥的颜面!
“兀那老员外,俺哥哥敬你一声伯父,你却在说什么狗屎屁话,竟抹俺哥哥的颜面!”
这酒碗一甩,郑彪儿却是腾的站起来直直的骂出了声。
这句话一出,场上竟是安静了片刻,众人都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
“放肆,你一个跟班的什么身份,也敢这么对俺爹说话!”
那郑尚武也是愣了一下,却喜上眉梢,啪的一甩酒碗,也是腾的起身,与那郑彪针锋相对!
他本就看不起郑玄,觉得不过是个屠户,撞了大运才有了今日的地位。
若当时前去渭州城干屠宰营生的是他,势必比那郑玄做的更强!
他正愁着没个机会发难,没想到这郑彪儿就撞上门来!
两人之间一下子擦出火星子,吓得周边的老人也是心惊胆战。
“逆子,还不坐下!”
却是郑老员外率先出口,更是拿了手杖作势就要打。
“伯父见谅!”
郑玄也适时的起身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