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之后,每次上生物课一回答问题,甲总会驳斥我的答案,然后在我沉默不语的时候,他会说出这是选修或是哪本竞赛书上的课外内容,语气之轻松与脸上的鄙夷,很多次我尝试过在自习课给他扔小纸条,“你很讨厌我吗?”
对于我这种示好的方式,甲的解决方式就是把纸条扔进垃圾袋里,然后在安静的自习课上对着我的背影喊一句,“你不要这么敏感好吗?怪不得是小地方来的。”
沈知许看得出我每次的尴尬无措,但她没有一次帮我解围。
因为是同桌,她是我除了李泽之外在这个班里唯一能说得上话的人,她在这里租了一套小公寓,我每次都会陪她走到校门口再一个人回寝室,她有时候也会给我带一些她爸爸食品厂的新品。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那时候因为觉得沈知许没有站在我这边,我还好几次没陪她一起回家,而当她问我理由时,我每次都吞吞吐吐地说是怕打不到寝室的热水。后来次数多了,她很生气地问我,“你为什么总是不愿意沟通?”
“如果不是我,你哪里有闲钱去买那些零食,还有日本的进口笔,我难道对你不好吗?”
其实我当时很想告诉她,但话到嘴边时我猛地反应过来,我自己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她人漂亮又聪明,还拥有那么多家世显赫的朋友,在她眼里,她觉得像甲同学那样的话不过是蚊子叮叮一样的无痛无痒,她没必要为了我去和甲红脸。对她来说,随便一些零食和几句话是她愿意在我这样没价值的人身上付出的唯一东西了。她是聪明的,不会跟着那群人去说那些讨厌人的话,可在她心里,我并没有能称得上朋友的价值,所以她不会为了帮我解围下了甲同学的面子,她不喜欢我表现出不愿意和她做朋友的样子,她需要一个人缘好的人设。
可我没有资格去说她任何不对的地方,趋利避害,她只是选择了一种不主动伤害我,也不主动去帮助我的办法。
晚上,我借了宿舍同学的手机给她发了讯息,
“对不起,知许。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照顾,我以后就不陪你回家了,你不缺少我的陪伴,每次一起回去,你的身边会有很多我不认识的男生女生,我不太会和他们来往,而且我还是想早点回宿舍休息。”
那个很漂亮的日本进口笔,我没用过,很宝贝地放在寝室里一个有锁的柜子里。
我还记得,月考之前的那个晚上,我和她都走得很晚,她看我一直很焦急地寻找着什么东西。
“徐休,你找什么呀?”
“我的涂卡笔丢了。”
“你可以买一个新的,你是不知道文具店在哪吗?”
“......我住校。“
她看了看我,“那这样吧,你先用这个。”
她给我拿了一支涂卡笔,我问她怎么办,她说你是不是傻,我走读啊。
然后我们成为同桌的时候,她送给我一个很漂亮的黑色钢笔。